算了算了,雾野凇看起来一副瘦瘦弱弱的样子,骨架纤细到风都能把人吹走,身上也没有练过的痕迹。
把他留在博物馆,应该不会造成严重的影响。
他抿了抿嘴唇,静待黑夜的降临。
每一次怪盗基德的行动都热闹非凡,闪烁的灯光,群众的呼喊,直升机的嗡鸣,还有中森银三的怒吼,汇聚于漆黑的天空之下,造就白色罪人最豪华盛大的开幕典礼。
白马探摆脱了记者的长枪短炮,来到博物馆空无一人的阴暗角落,皱眉拿出手机开始打字。
【白马探:你到现场了吗?我没在博物馆看到你。】
一阵等待,眼看怪盗基德的登场时间就要来临,而回复依旧无望后,他叹了口气,收起手机。
【白马探:需要帮助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雾野凇估计是不会来了。
远处的钟塔敲响第九次钟声,划动的时针开始逆转倒退,停落的白鸽重新飞起,人群从拥挤转为稀疏,警车离开现场,皎洁的月亮被太阳赶走,一切都在回流。
耀眼的光芒透过玻璃窗洒向地板,照亮了浮动的灰尘,也照亮了干涸的血迹。
雾野凇收回推开公共洗手间的手,琥珀般的眼眸里是男人的模样。
他跪在地上,无数铁丝刺穿了他的双手捆绑在一起,流出的血液攀附其上,像是撒落的红宝石。
铁丝的另一端缠上了男人脆弱的被勒出血肉的脖颈,他抬起双臂,十指相拥宛如祷告。
不知是谁画的妆,让他失血过多的面庞如同活人般鲜艳,恰到好处的阳光为他带来一抹神圣,下垂的眼尾更是如此悲天悯人。
微张的嘴似乎传来神父苍老又庄重的声音,巨大的十字架矗立在信徒的头顶,唱诗班的靡靡之音环绕于教堂,低声地忏悔近在咫尺,而仁慈的主会宽恕一切罪恶。
雾野凇后退几步,在尖叫与报警声中关上门,无声说着话。
早上好,死去的A先生。
嘈杂的脚步声在附近徘徊,群众似乎并没有看清男人的死相,不然现场估计会更乱一些。
呜咽的警笛响起,距离报警也仅仅过了几分钟而已,这种出警速度总让人产生疑问。
“请问你是案发现场第一发现人吗?”
询问雾野凇的是一位陌生的警察,面对他抛出的问题,长发少年只是怏怏不乐地沉默点头。
现场并不恐怖,甚至连血腥味也早已散去。
他只是不想说话,有点累而已。
就不该来东京的。
雾野凇闭上眼睛,遮盖住充满阴翳的神情,背靠着树不再回答任何问题。
这幅拒绝配合的样子使警察皱起了眉头,他仔细审视了一下雾野凇,明显对那年轻的外貌露出犹豫之色。
他又劝说了几句,却是徒劳无功,摇了摇头,走向长官去打报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