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
孙艺玲惶恐不安地点开手机彩信,上面的内容让她彻底崩溃。她惶恐地扔掉手机,一边抓着头发抽自己嘴巴,一边发出呜呜的哭声。
“艺玲,吃饭了,干啥呢?”孙母的声音在卧室外响起,孙艺玲连忙背过身,“我不饿,今天不吃了。”
孙母推了推门,没推动,有些不耐烦地说:“你这孩子,中午不是说想吃排骨么?这都给你做了,你又不吃,什么毛病?”
孙艺玲吃不下,喉咙里堵着一块恶臭的抹布一样,话都不想说。她深吸一口气,捡起丢在床下的手机,一边从柜子里找衣服,一边朝门外喊:“你怎么这么烦?都说不想吃了。”
“你开门!最近怎么回事?”孙母本来火气已经冲到了脑门,随后又想起临近高考,女儿或许是因为压力太大才导致的情绪反复不定,于是耐着性子说,“艺玲呀,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妈跟你说,没什么要紧的,别紧张,实在不行,咱们就出国。”自己和老孙这些年做生意攒下了不少家底,办个出国不成问题,更何况最近几年出国热,出去待几年,回来就是海归,牛气的不行呢!
孙艺玲从一堆衣服里扒拉出一件黑色T恤和一条同色系短裤,换好后,她又从柜子里翻出一顶黑色的棒球帽戴在头上。
门外的孙母还在喋喋不休地展示关怀,殊不知里面的孙艺玲一句也没听进去。
“我听你爸说,新西兰就挺好的,美国也……”‘可以’两个字卡在喉咙里,面前的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孙艺玲一身黑衣黑裤地走出来,“妈,我出去找同学借个笔记,一会儿就回来。”
孙母愣了下,抬头看了一眼钟:“这都快六点了,你吃完饭再去?”
孙艺玲已经走到玄关,一边穿鞋一边说:“不行,明天周一上学要用,回来我还得消化消化。”
孙母有点不放心,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她,让她自己在外面买着吃。
孙艺玲心不在焉地接过钱,转身下楼。
夏日的傍晚闷热无风,孙艺玲茫然地走在白天被阳光晒得滚烫的板油马路上,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手机里那封彩信。
彩信是两张照片,一张是她和郑东林在公园里一棵大树下接吻,一张是郑东林无意中推搡一个男孩的照片。
两张照片看起来毫无关联,可那个小孩死了,溺死在旁边的人工湖里,尸体被打捞上来的时候,人都泡发了,苍白的皮肤里透着一股子青,眼睛从眼眶里往外突出来,就像稻田地里咕咕乱叫的青蛙。
孙艺玲不由得遍体发寒,她快速地拨通了郑东林的手机号,手机里传来郑东林烦躁的声音:“喂?干嘛?”
孙艺玲喉咙发紧,好一会儿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你在哪儿?”
郑东林说:“在,在商场。”
孙艺玲愣了下,突然意识到郑东林在做什么了?那个知道她们两个秘密的人又给郑东林下指令了。从一开始在超市里偷一块橡皮、一件内衣,到偷邻居家的猫用石头砸死、剥皮,指令越来越难,也越来越拉低人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