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深知我从不将那些放在心上,我在意的唯有五嫂。
倘若她执意要去北沧,万一在那儿受了欺负,受了委屈,又当如何?
那可是北沧啊,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淳于澈若对她好,保不齐旁人嫉妒,暗中使坏想要除去她;
若淳于澈对她不好,那更是糟糕,被人害死怕是都无人问津。”
君墨泠搂紧她,“依我看,五嫂是个有主见之人,应当不会随淳于澈离开京城。”
沈若汐狠狠摁住自己的额头,满面愁容,“可万一,她真心想要追寻自己的幸福,却被我们阻拦,那我们岂不成了罪人。
她是我的五嫂,作为小姑子,我自然期望她能一辈子留在我们沈家,照看好湘儿,为我五哥守贞。
然而作为女子,我实在不忍年仅二十二岁的她被世俗所困,待到年老时,只落得个贞节牌坊,可怜又可悲。
人生如此短暂,夫君,我真心希望五嫂能去追求幸福,可那个人,绝不能是淳于澈呀!
但万一他们二人真的情投意合,我这心里,实在是纠结万分。”
君墨泠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说道:“那就让五嫂自己去抉择吧。”
“可……”沈若汐欲言又止,眼神中满是忧虑与不安,“我这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淳于澈那个人,总让我觉得不踏实,五嫂若是跟了他,真不知未来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若汐,也许真像淳于澈说的那样,就是想让她出去走走。”
骗鬼呢?
沈若汐在心里暗自腹诽。
还是问问五嫂怎么想的吧,也许只有淳于澈一头热。
可一想到五嫂对淳于澈的那份担心,她也只能无奈地低叹一声,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邹氏的腿已基本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还不能下地行走,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仍需好好养护一段时间。
听下人禀报自家小姑子来了,她赶忙让人将沈若汐请进来。
沈若汐走进房间,一眼便看到邹氏坐在床头绣花,她连忙上前夺了下来,嗔怪道:“都跟您说多少次了,绣花伤眼睛。”
邹氏轻轻笑了笑,“整日闲着也是无聊,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沈若汐听了,心中莫名泛起一阵酸楚。
自从沈家出事以来,五嫂似乎就没怎么出过门。
曾经的五嫂,是那般的鲜活,神采飞扬,策马扬鞭的英姿不知打动过多少京城世家的儿郎。
可如今,却被人骂作克夫,而她竟一句也不辩解,任由他人欺凌。
沈家男人们的战死,仿佛一下子抽走了她所有的生机与活力,让她变得死气沉沉,似乎这世间的任何事情,都已激不起她心头的半点波澜。
“怎么这样看着我?”邹氏被沈若汐专注的目光盯得有些纳闷,不禁出声问道。
沈若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五嫂,今天我去见淳于澈了。”
邹氏的神情瞬间一变,然而很快,她便用笑容掩饰住了心头的震动,“你去见他做什么?他应该快回北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