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律令,只有皇亲国戚、贵族接亲时,女性才可抛头露面,不必带着帷帽出门。
羲和静下心来,闭眼等着接下来的婚事。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指甲里的迷药,牙齿里的毒。这是文昭教她的,比起屈辱的受刑,不如体面的去死。
到了王府,羲和下轿。跨过火盆,踩在红毯上,一步一步缓慢前行,等入了正厅,她手上被递来了一段红绸。
羲和低着头,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自己身边站着一位男子,男子高瘦,时不时咳嗽几声。
她二人走的都慢,一段路好似走了许久,过程中就是男人不断的咳嗽声。
没有人议论,没有人敢议论。
走到堂前,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喊:“吉时已到!”
拜堂成亲。
羲和麻木的弯腰奉茶,最后,被送入了洞房。
杀他?羲和坐在床上,暂时她还不知道九皇子是怎样的性格,贸然行事只会把她送上风口浪尖,不若…羲和想到了另一条路。
扶持他登上皇位。
或者,接着扶持他的缘由,自己登上皇位。
想毕,羲和静静等着夫君入了门。
盖头掀开,羲和眼眸微抬,一双杏眼娇俏圆润,眼前男子眉清目秀,唇色苍白。
他掀开盖头的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透着一丝病态的白。
洛痕拿过桌上的合卺酒,递给羲和。
羲和乖巧喝下。
洛痕喝完做到桌前,“饿吗?吃点东西吧。”
他语气温和,羲和下地,做到他的旁边。
“我病弱,活不了多久的。”男人没有动筷子,看向羲和的神情难免有点失落,“若我死了,他们大抵要你陪葬”
羲和小口吃着菜食,一时之间拿捏不住男人的心思。
他看着脆弱,心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知道,这是不是试探。
羲和放下碗筷,细弱的手抚上洛痕的衣袖,语气轻缓却坚定。
“我既嫁给了你,便是你的,夫为妻天,你如何,我便如何。”
这不是假话,她错了事,洛痕休妻再娶就是,如果洛痕出事,她就要一起陪葬。
羲和看着他的眼睛,真挚而专情,“陛下已经在遍寻名医,我相信夫君的病一定能治好。”
男人需要哄,这是文媚教的。
羲和不怕他不信,如今世道,女人需要依附男人而活。
洛痕看着她,她身子单薄,与自己无异,神情却坚韧无比,她确实希望自己活着,自己死了,她也活不长久。
门外惊雷响起,只一声,羲和就被吓得呀一声,直往洛痕怀里缩去。
惊雷散去,淅沥的雨滴声落下,不过一会儿,便是噼里啪啦。
洛痕又频频咳嗽,羲和不忍,搀扶着他坐到床上,为他宽去鞋袜。
洛痕却满心都是刚才,她被吓着躲到怀里的样子,惊慌失措,而他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