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居士,咱们淮安侯府一行,我告诉你们小居士的灵魂在什么地方。”
听到这一番辩论,胡少爷愣住了,八月大热天忽的感觉到浑身发冷:“难道,真能看见冤魂?”
胡谦满是不屑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少爷,咱们去做个见证怎么样?”
“拆穿这秃驴的把戏,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法子可玩!”
“嗯嗯!”
正当所有人前去淮安侯府的时候,胡少爷突然杀了出来,明知故问:“这是要干嘛去?”
慧明唱了个双簧,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胡少爷道:“我就爱管这不平事,走。”
“让我去做个见证。”
道衍来者不拒,心里面却有点虚,自己按照陈雍嘱托藏在袖子中的这玩意真的能把灵魂招来吗?
他见人群中的陈雍神色笃定,慢慢的也放下心来。
户部赃罚库那样的大动作都被扛过去了,咱这点算什么?
淮安侯府。
众人来到正堂,刘氏、王氏对着华中的棺椁上了炷香,胡少爷说道:“和尚。”
“华兄弟遗体就在这里,你说吧,冤魂在哪儿呢?”
道衍开始装模作样四处溜达,其实是按照陈雍说的,要找一个小且封闭的地方。
随后,他找到一个厢房,厢房被隔成三段,最里面是人住的地方,小又封闭。
“这是哪?”
“这是华中的卧室,难道他的冤魂就在这里吗?”
道衍点点头。
胡少爷说道:“我今儿完全配合你,需要什么法器直说。”
“假如魂魄没法显现,别怪我将你这妖言惑众的僧人扭送到应天府衙门!”
道衍说道:“法器却也不需要什么,在床榻上面放一只桌子就是,而后将窗户全部用油布密封起来,不能进风,也不能见光。”
“还需要在桌子上面点一根蜡烛。”
“这么简单?”胡少爷不敢相信。
道衍回道:“本就不需要很复杂。”
“万事万物,皆返璞归真也。”
刘氏招呼几个仆人贴油布,将房间里弄的黑咕隆咚,他们又取来一个灯盏,道衍拿着蜡烛在床边试探了好多次,确保没风后将蜡烛放在插在灯盏上。
“大和尚,开始吧。”
道衍点点头,盘腿坐在最前面,烛光昏暗,众人看不见他正在做什么。
只听道衍开始碎碎念,似乎是什么经,之后开始唱了起来,最后双目睁开突然说道:
“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
“众人,屏住呼吸,窃不可让冤魂上身!”
胡少爷一脸不屑,吓唬谁呢?
可一阵沙沙的声音忽的响起,若明若暗,一会大一会小,烛光也随之跳动起来,众人莫名感觉到一阵冷风。
“娘...我...来了....”
“我...就在这里...”
“是我...是我...”
彭!
突然一个重重砸倒声响起,胡少爷直接瘫软在了地上,胡谦也没有空去搀扶他,早已吓的双腿打颤,动也动不了。
“有...有声音!”
慧明赶忙出门而去,却发现屋内屋外也没有藏着人。
那声音从哪来的?
莫非...
真碰上得道高僧了?
慧明骤然间被吓的面色惨白,整个人站在那里不住颤抖,牙齿咔咔作响,双手用力拼命捏住佛珠,似乎把它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刘氏一下就听出来了,那就是华中的声音。
很像,很轻,很沙哑。
魂魄真的就在这里!
“儿子,是你吗?”
没有回应,还是那股沙沙的声音,最后传来几句话:
“别闹了...阎罗...不让我....下去...”
刘氏赶忙点头:“好好,我不闹了,不闹了。”
“你要点什么啊?”
“这位高僧就在这儿呢,你说,我给你烧下去。”
然而许久过后,也没声音了。
刘氏悲惨哀嚎:“儿子,你说话啊。”
“别走,别走!”
“再说一句,哪怕一句呢?”
“让我听听,别走啊!”
刘氏再不怀疑道衍,冲着他不停叩首:“高僧,高僧,你让我见见我儿子,哪怕一面也好啊!”
“我再也不去银行闹了,再也不去了!”
道衍摇摇头:“不可能做到的。”
“刘氏,华中说到底是死于他的跋扈,若不是他贩卖私盐,强抢民女,杀人放火,如何能落到现在的田地呢?”
“就算没有银行,法也容不下他的。”
“真正害了他的是你,贯子如杀子啊!”
刘氏嚎啕大哭:“我知道了,我也很后悔啊。”
“还请高僧指点迷津。”
“没想到我儿子的冤魂一直都在这,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能让他不得安息啊!”
道衍说道:“无妨,只要你真心悔改,我念上一段度人经送他去往生便是。”
“停灵许久该出殡就出殡,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坏了习惯。”
“那样他在下面都抬不起头来。”
刘氏不停叩首:“高僧,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刘氏带着王氏离去,道衍将窗户上的油布撕下,却见胡少爷躺在那里,浑身吓的哆嗦,似乎还有一滩水渍,似乎吓尿了。
胡谦和慧明也好不了多少,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咕咚咕咚咽着唾沫,一句话都不敢说。
道衍摆出自己的架势:“你们几个,可知罪吗!”
胡谦慧明也赶忙跪了下去:
“高僧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