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在潜夫先生口中，官员和市场似乎就是两个不能容纳的极端呢？”

陈潜夫被噎了一下，对于这个问题，他一败涂地。

但他很快就寻找到了其他突破途径。

他输的原因是并不擅长经济学，那引到他擅长的方面来就可以了。

“是老夫着相了，谨受教。”

陈潜夫先是道歉一番，随后问道：“之前陈雍你在两淮盐场，利用积分制度逼迫所有的商人前赴后继，交出他们手中的渠道商，这刁钻的行为不合治国之道。”

“而后设置市场，张嘴言利，闭嘴言利。”

“从你这里，我算是明白太史公为何会说，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你岂不闻，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君子看重的是道义，小人看重的是利益，请问陈雍你自认自己，是君子还是小人呢？”

他对于理学这方面很是擅长，打算和陈雍来一番论理。

傅白雪心中暗骂：“老匹夫！”

还有比他更激动的，门外的贺强若不是宋和拦着，抄起板砖早就进去了。

有事真上！

这属下没白疼。

陈雍的目光并不躲闪，平静的看着他说道：“那我请问，若是潜夫先生居于丞相之位，又会怎么治国呢？”

陈潜夫有条不紊的说道：“当然是以道治国。”

“什么道？”

“儒家之道，圣贤之道，理学之道！”

“具体又该如何？”

“额...”陈潜夫顿了一下，说道：“以仁治国，宣扬仁义之道。”

“什么是仁？”

听到陈雍的问题，陈潜夫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有点不敢相信陈雍就问了这么简单的个东西？

“这还用我回答吗？”

“圣人早就给出答案了！”

陈雍问道：“之前我给经济学下了个定义，现在也请你定义一下，什么叫做仁。”

陈潜夫张口就来，但立刻便愣住了。

如果让他讲仁，那他三天三夜都讲不完，各个儒学理学名家对仁的解释都太多太多。

可，如果让他下个定义，他一时半会根本想不出来。

孔子的论语里面同样没有这个定义，他只是说了在什么情况下怎么做事算仁，但到底什么是仁，也许刚开始心中念头还算通达，但随着解释越来越多，仁的范围越来越大，已经谁也解释不清楚了。

你说仁是品行？

问题理学里面还有仁是世界的基础组成部分这一说呢...

那他是个事物？很显然又不是！

刘伯温也瞬间明白陈雍这个问题的厉害之处，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片刻后，陈潜夫也没说出什么来，尴尬的站在那里。

隔壁的朱元璋说道：“标儿，看见了吧，这就是盛名累人的结果。”

“陈潜夫心里面肯定有些东西，但他是人们尊敬的大儒啊，不说的全面一些会不会惹人嗤笑？”

“所以他反而当了锯嘴葫芦，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要引以为戒。”

朱标回道：“儿臣明白。”

朱元璋道：“要咱说，仁就是爱人，孔子不都说了吗？善待别人就是仁！”

课堂里陈潜夫问道：“那你给仁下个定义，你怎么下？”

陈雍自信说道：“仁，致良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