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亮起的那一刻,郁迢惊得直接跌坐在地。
“是……那一次吗?”郁迢恍然间想起之前论剑大会上的意外,轻声喃喃。
竟真的是他害师尊被人泼了那么多脏水,为此心力交瘁,日渐消瘦。
他不愿那些人再污蔑云子猗,却又不敢真的将此事暴露出去。
不是他懦弱,不敢承担这一切,若是为了师尊,就算被剩下那些人生吞活剥了他也是甘愿的。
虽说那次他算是替云子猗挡了一劫,可仙魔不两立已有千万年,修真界与魔界有着血海深仇,放眼整个修真界,只怕也找不出一个不厌恶魔修的修士。
若是师尊也没法接受……
郁迢怕极了看到云子猗厌弃的目光。
郁迢胆战心惊地瞒了几日,期间试着探过一次云子猗的口风,却没能问出他想要的答案。
而看着云子猗一次又一次满脸倦色地回到栖云峰,郁迢自然也心疼内疚得无以复加,几次下定决心要坦白,站在云子猗的房门前,犹豫许久,终究没敢敲响那扇门。
可终究纸里包不住火。
栖云峰上就这么三个人,云子猗和余摛锦这些日都没少出现,唯独郁迢一直躲着,从没露过脸。
众人的矛头自然就对准了郁迢,就连天元宗众人都来找云子猗想问个究竟。
云子猗也只好答应给众人一个交待。
他终究护不了郁迢一生。
“摛锦,你先回去休息。”云子猗温声对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余摛锦说道,“我去找你师兄聊聊,不会有事,你不必担心。”
“那师尊小心些。”余摛锦看着云子猗消瘦憔悴的模样,蹙着眉,满目担忧。
云子猗笑了笑,点点头,转身离开。
余摛锦在原地踌躇片刻,到底还是没忍住,偷偷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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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来了。”郁迢就躲在栖云峰后山的树林里,见云子猗前来,像是早有预料般,惨然一笑,轻声开口,“师尊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云子猗知道这一次事情已经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强迫自己冷下眉目,平静开口,“这么看来,你也已经知道了吧。”
郁迢试着扯了下唇,却只勉强扯出一点僵硬的笑意:“师尊打算怎么做?”
“阿迢,你已然入魔,本就不适合再待在修真界之中,现在离开,于你于我都有益处。”云子猗终究没法对郁迢硬下心肠,神色间的冷意融化了一分,轻声劝道。
“师尊……”郁迢也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答案,可看到云子猗似有软化的神情,又试探着伸出手,攥住云子猗的衣摆,几乎是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开口恳求道,“我可以自剖灵根,自毁经脉,往后永不修炼,师尊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只要不让他离开云子猗身边,无论如何他都是甘愿的。
若是平日,云子猗自然受不了他这般恳求,可这一次哪里还有他心软的余地。
“栖云峰已经容不下你了。”云子猗背过身,不去看郁迢哀求的模样,掩在衣袖间的手紧握成拳,手心几乎要被掐出血来,才勉强让自己狠下心肠。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