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常年不见天日,味道自然不好闻,姜鸢珺抬手掩住鼻息,眉头不自然的锁紧,关进这里的人就算是不死,也要在这里管一辈子,这里潮湿和血之间还混合的恐惧的味道。
她的耳边还有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还有几声哭哭啼啼的喊冤声,但绝望才是这里大部分人的心思。
吕牧瘫倒在破烂的草席之上,只有一根残缺的烛火微微闪着光亮。
听见有人走来,忙爬起来躲在一旁,大概是昨夜被打怕了,不得不说,此刻的他真的极其狼狈,他原本恐惧的目光在见到姜鸢珺的一瞬间,竟然燃起一丝希望,但转瞬便熄灭了,换上了冷漠和自嘲。
铁门打开,狱卒识相的离开了,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皇上身边的易鸣大人吩咐了,皇后娘娘想待多久便待多久,为此,还有人专门给姜鸢珺搬来了座椅。
吕牧抬眼却倔强的不肯向姜鸢珺行礼,脸上满是血迹,就连囚衣上都破碎粘在了伤口之上,瞧着倒是可怜,只是他说的话,足以让人收起所有同情,“皇后娘娘金贵之躯何必踏足这般下贱的地方,莫非就是为了来羞辱自己的父亲。”
姜鸢珺嘴角微挑,眼中却不见笑意,只是像是看一个陌生人般冷淡,“你配为人父吗。”
但吕牧却像是受了刺激一般,也顾不上此刻的身份悬殊,高声大喊,“哪怕皇后娘娘再不想承认,身体里也有草民这般下贱之人的血,哪怕是皇后娘娘诞下龙嗣,都有我吕家的血脉,这是皇后娘娘没法否认的。”
他就是想让旁人听见,要让人告诉皇上他此刻所说,皇后就算是改了姓氏,改了出身,成为姜家女,也是自己的女儿,也有他吕牧的血留在体内。
见姜鸢珺神色愈发冷漠,玉屏倒是有眼力见,上前使出全力踢向了吕牧的腹部,“放肆,你已是囚犯,怎敢如此跟皇后娘娘说话。”她与吕牧并无血缘关系,就算是今日将吕牧打死,也是替皇后娘娘出气。
吕牧本就盘坐在地上,倒下后捂着腹部,久久没能起身。
姜鸢珺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没有半分父女之间的情分,“吕牧,本宫今日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为何要纵容吕老夫人和孙彩瑛给母亲下毒,你是不是当真对母亲没有一丝情分。”
“皇后娘娘以为我为何要娶你母亲,若不是姜家,凭你母亲那不解风情,成日里只会拿腔作势,装可怜的模样,谁会娶她,要怪也怪不得我,你母亲生不出儿子,那我吕家便要绝后吗,我已给了她尊严,不过是想要将彩瑛抬为平妻,是她以我的前途相要挟。若是她早早的肯和离,岂会落得那般下场。”
听完他的话,姜鸢珺此刻只觉得讽刺和可笑,眼前的这人如此可耻,事到如今,还不觉得自己有错,可怜母亲从始至终都是被他利用,直至心死身亡,都让自己莫要追究这些,她此刻,是真的不明白母亲为何要这般护着眼前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她还真是有些羡慕陆文琦,起码她的父亲始终坚定不移的爱护着她,疼爱她。
她此刻看着他的嘴脸,只觉得恶心,都说人心难测,可这样可恶之人居然是自己的父亲,“吕牧,你可还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