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依照人类惯来的习惯,斟酌了一番言辞——
“我初入阁时,你冷眼相待,我避你远之;我名声渐响,你命人旁侧阻挠我办事,还多次在我作舞时使绊子,我折你一根手指;现在贵人面前台演,你还要让我丢丑,我便让你先丢了丑再失了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饶不了我,我就能饶过你了么?”
她若不是要在这京城立足,为了长远考虑不能轻易惹是生非,从前的她,一个秋湘,单是头面见时,敢瞪她一眼,就得把她眼珠子扣出来。
人类素来爱弯弯绕绕,其实单纯简单的凌虐才最为管用。
“娘子,东西我备好了。”翠竹站门外唤了一声便推门进了屋。
白俪伸手从食盘上拿过一碗汤水,拎起汤匙舀了一点轻轻吹了吹,又俯下身子将汤匙递到了秋湘唇畔。
秋湘本就一夜被折磨的身子虚弱,刚刚白俪用上了妖力的一巴掌,更是打的她整张脸都肿胀了起来,身体最后一丝力气也没了,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死死咬着牙,不肯喝眼前这人喂给她的东西。
“翠竹,把湘娘搀回床上,这身子骨都这么虚了,还一个劲儿往地上爬,叫别人以为,是非要给我磕一个才成了。”
翠竹也是近来才发现自家娘子嘴这么伶俐,挖苦起人来那是出口成章,淡淡的美人她爱,但嘴毒的美人她更爱了好不好!
白俪也没了喂人喝药的兴趣,将碗也递给了小丫鬟,吩咐道:“哪有青楼的女子行了房不喝避子药的,她不喝,你就硬灌好了。”
鸨母怎么可能晨时没给秋湘喂药,但是喂了,白俪也还得再喂一遍,鸨母喂药那是瞒了众人私下喂,而她喂,就是意在将事情端在台面上,让这阁里传出些闲言碎语来。
这花魁的牌坊,秋湘就是不想摘也得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