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昭喊了他：“陈生。”

陈生没有回应，也没有停留。

陈清昭没有犹豫，跟了上去。

沿着石板路走，陈生低着头，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这条路似乎没有终点。

一直走到夜色完全降临了，他才停了下来。晚风徐徐，地面上的竹影轻轻摇拽。石板路旁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他走到石头边，坐在地上，背倚靠着石头，抱住膝盖，把头埋进去。

陈清昭走到他的身旁，轻声说：“陈生。”

过了一会儿，陈生声音嘶哑地说：“清昭，为什么会这样？妈明明每年都会祭拜神，为什么这些神还会杀掉妈？”

陈清昭抿了抿嘴，最终沉默不语。

陈生抬头看着陈清昭，似乎在辨认着什么，然后说：“清昭，妈不在了，你不伤心吗？”

陈清昭微低着头，没有说话。

事实上，对于陈母的死，她感到很难过，但是还没有达到极度痛苦的地步。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陈生继续将头埋进膝盖，低声说：“我要去报仇。”

陈清昭说：“这是另外一个世界。”

“我知道。我一定会找到杀害妈的凶手的。”陈生说话的声音很大，但是难以掩盖他心里的不自信，听起来更像是在发小孩子脾气。

陈清昭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陈生起身站了起来，继续沿着石板路走着，陈清昭一言不语地在他的身后跟着。他转头对陈清昭说：“不用你去，我一个人去报仇行了。”

陈清昭没有说话，她很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陈生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走到深夜，终于来到了石板路的尽头。陈生走到这里才发现，这条石板路其实是一条道路的分岔路口之一。

主汇道路一侧每隔一定的距离都有一根青灰色的石柱，顶端悬浮着一颗散发着耀眼白光的水晶球，一直延伸到不远处一座由巨大石头筑造的石门前。

石门上面雕刻着奇怪且富有立体感的纹路。两侧顶部也悬浮着两颗水晶球，不过与石柱上方的水晶球相比，估摸着还大四五倍。

熠熠光辉向四面八方扩散，驱赶四周的黑暗，连同石门正上方的三个大字也显露在陈生的视线里——太墟宗。

字体苍劲有力，透露着意味不明的韵味。在这一刻，陈生心里觉得很奇怪，他并不认识这几个字，但是他却潜意识地认出来了。

还有那几个人说话的语言......他似乎能够和他们无障碍交流。

此时石门两侧站着两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年轻人，他们注意到了陈生和陈清昭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肤色黝黑的年轻人疑惑地对另外一个肥胖的年轻人说道：“司徒川，你认识这两个小孩吗？我好像没有见过他们。”

“这是窥师兄前几天从宗外带回来的家人。”年轻人说完，转头看向前方，“这么晚了，不好好待在宗门，你们要去哪里？”

“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