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见到这里雷电奇特,依稀似我焚香谷独有的御雷之法‘花间流霞’,所以便来瞧上一瞧,不想真是这孽畜在这里用这法门伤人,幸好有大师在,不曾伤及无辜,否则,真是万难辞其疚。”
苦垠禅师知道那焚香谷金花婆婆最是护短之人,平日里与佛门弟子也未有来往,如今自己这方也未有伤亡,更何况佛门里最是主张讲究息事宁人,即对方开口了却此事,也无不可。
他虽不知道双方因何起了争执,但焚香谷行事多有随心所欲,至少是一直站在正道这边,所以也不问缘由,就此做主,想要揭过。
便只颔首:“原是竟是焚香谷门下,难怪会这玄门正宗的御雷之法,小徒等人学艺不精,好在也不曾有损伤,就此揭过。”
夕尘伊弥心中虽有不服,但是他自幼尊师重道,即然禅师已开口,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叶爽与哈吾勒却是心有不甘,尤以哈吾勒更甚,但苦于自己技不如人,不免脸上露出不满之意,只是对方身为夕尘伊弥的师父,自己与之深交为好友,此时却也不好开口。
“不行,我的眼睛在那人身上,我是要取回的。”
偏那乌麻儿此时被花瓣所化的锁链绑住,早已跌落在地,蛇尾盘旋,上半身立起,双目幽光如电,锋锐的射在哈吾勒脸上。
众人闻言无不愕然,石澜闻言更是一怔,忙问道:“你说什么?”
乌麻儿龇牙裂嘴的怒目望向哈吾勒:“我那只眼睛就在他身上。”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叶爽身后的哈吾勒,不明所以。
石澜心头不禁暗凛,见对方草原民族打扮,一身华贵,与叶爽等人一同站在苦垠禅师身侧,也不知是什么身份。
转念再想乌麻儿与自己同为焚香谷中人,自己自然是偏向于他,但想要帮乌麻儿拿回他的眼睛,自然是寻思着是要先与苦垠禅师打个招呼才是。
“我刚拜入焚香谷门下之时,曾听闻乌麻儿幼年被人生生挖走一目,后幸得婆婆偶然路过,救其性命,但却无法恢复其目,今日即知其失去的一目在此,大师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还他如何?”石澜心念急转,当机立断,知道事至如今,再无隐瞒必要,于是向着苦垠禅师轻轻一福,试探的笑问道。
苦垠禅师却是一怔,他只为门下弟子夕尘伊弥而来,是以看向夕尘伊弥。
夕尘伊弥忙道:“哈吾勒是我的朋友,这蛇人和其他两个妖人一起抓了他和他的同伴们,用其精血养育妖花,好不容易被我们救了出来,这才打起来的。”
说完,又转向苦垠禅师道:“师父,哈吾勒是好人。”
叶爽冷眼旁观,对着乌麻儿愤然怒道:“妖人,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石澜听得叶爽叫乌麻儿为妖人,心中不悦,毕竟同为焚香谷中人,再不好,也不愿让别人称之为妖人,但看在宫欣兰的面子上,却不与他计较,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叶爽。
只在心中暗道这哈吾勒不过是苦垠禅师的弟子救下的人而已,应该交情并不深厚,只向苦垠禅师点了点头:“即如此,还请禅师不要插手。”
“你身上即有乌麻儿之眼,便还于他吧。”石澜也不等苦垠禅师说话,转而望向哈吾勒,面色平静的说道。
哈吾勒神色有些紧张,但却也不怯,大声说道:“我不知道什么乌麻儿之眼,我身上何曾有这样的东西?”
“放屁,你额头上的那块是什么?可不就是我的眼睛?”乌麻儿怒极而笑,自是见哈吾勒居然不承认,眼中的幽光更盛,心中愤怒到了极点。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望向哈吾勒额间所饰之物。
哈吾勒闻言摸了摸额间,那顶银色头冠正中镶的碧绿珠子。
“此为我家长辈所赐,我却是不敢将之转交他人。”
他这银冠得自鸠摩罗什洞,上面所饰的这颗珠子是否便是乌麻儿之眼尚不确定,但洞主所赐,他日日戴于额间,却是不敢轻易给人。
石澜此时皱了皱眉,面色一下冷了下来,话中带有责难之意:“我且不管是谁所赐,但行此挖人眼睛做为装饰,如此恶毒之事,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乌麻儿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好歹也是我焚香谷中人,说不得我要替他拿回,再顺便教训一下你,以报当年那人对我焚香谷中人的挖目之仇。”
话音刚落,身子已向前飘起,脚下金花灿灿,手掌一翻,劲力呼啸,便向哈吾勒头上抓来。
“你们都别拦我,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石澜向着其余众人冷喝道。
叶爽刚刚虽然知晓宫欣兰与石澜认识,并与之同门,但此时却也是将哈吾勒视为朋友,见石澜如此逼近,心随意动,手碗一抖,便欲挥动‘虬龙鞭’将哈吾勒护在身后:“石姐姐慢动手,他是我朋友。”
哈吾勒见她出招凌厉,亦不愿累及叶爽:“难道我怕你不成。”
一拍‘补天石’,五彩光壁乍现,护住二人。
“我洞中弟子,你也敢说教训?”突然间,一个清冷的声音自半空中遥遥传来。
石澜虽然只有黄级一叶草的修为,但到底是焚香谷金花婆婆门下,顿觉危险将至,身形一震,心中不敢有半点怠慢,忙收回手掌,身形翻飞倒退,金花闪现,护住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