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绣线也不知是什么制成,火烧之后,发出阵阵难闻地恶臭,被众人交手的劲力所激,化为飞灰。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夕尘伊弥扬眉笑道。
只见他手中‘六离盆钵’陀螺似的盘旋飞转,佛光淡淡透体而出,引得周身衣衫在火光中飞舞,如佛入魔国一般。
白老夫人见绣线被火轻易燃尽,几疑是在梦中,口中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
原来这绣线也非凡品,是一种名为‘缲丝春蚕’的虫子所出之丝,此虫喜食柏树叶,身形肥厚,细小如鳞,顶处锐尖,密布紧贴于枝桠之上,而‘缲丝春蚕’更与普通蚕虫不同,细如绣花针,通体碧绿,与柏树叶色相近,常人难于发现。
此春蚕只存活一年,生命虽然短暂,但是所吐之丝,纺成绣线,却是寻常水火不能浸。
白老夫人以自身饲养蚕,这丝线与她息息相关,一朝被毁,不由真元大耗,气血两亏,一时间,在这火光中,只觉得呼吸窒堵,脚步踉跄,在她脸颊上乍然浮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嫣红。
叶爽的‘红莲纹衣’所放出的那一丝火星,正巧克制邪祟,能破万邪,虽只星星点点,却是威力无边。
火星碰上丝线与手帕,如入油锅,爆出雄雄烈焰.
翠儿的玉色手帕被烧成灰烬,不由得“啊”地一声惨叫,探手抱头踉跄后退,心中骇怒交迸。
这玉色手帕乃是自己生前之皮所炼制而成,息息相关,如今被毁,如遭重创。
她二人想到自己今日身受重创,皆是由眼前这几人而起,心中越来越悲郁狂躁,怒火蓦然而起,不由得杀机大作。
翠儿纵声怒笑道:“黄口小儿竟敢连坏我宝,择时不如撞日,即然你们赶着受死,唯有成全你们,方才泄我心头之恨。”
双臂乱舞,发狂似的劈向大地。
只听轰隆连震,气浪四炸,花海巨晃,搅动风云,大地如炸,泥石花草冲天而起,土浪翻飞,草木溺卷。
一阵危机感凭空浮上众人心头。
整片花海仿佛被突然撑开并裂,层层叠叠地朝外皱折翻腾,‘蚀骨花’陡然下沉,又冲天而起,被高高抛落。
如此一大片的蓝色花海,竟被这股巨力震得冲天飞起,满天蓝光飞舞,天色陡然明媚?烂。
只是花根一但离地,失去泥土,便失去大地的滋养,蓝芒明灭闪耀之后,纷纷黯然失色,渐渐枯萎,“呯啪啪……”连响,花朵连连炸开,从中掉落出无数人来。
地面劲风扑面,气浪强猛至极,众人回眸望去,惊骇无比,竟是哈吾勒一行人。
哈吾勒等人从花中脱困而出,一时气血翻腾,张眼望见泥草飞炸,大地一片混乱,不由得目瞪口呆,脸色惨白。
他们草原上的牧民向来生性剽悍勇猛,无所畏惧,但此时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震慑,惊呼四起,四下逃窜闪避。
“哈吾勒,怎么是你们?”夕尘伊弥失声叫道,他先是一惊,又是一喜。
“是你们,”哈吾勒回过神来,瞧见叶爽与夕尘伊弥,不晓得为何原本心潮澎湃的心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他出身部落大头领之家,虽被‘蚀骨花’所困多时,模样未免有些狼狈,可依旧掩饰不住俊朗丰神,轩昂气宇。
哈吾勒的心中回想起当日在庄中,被翠儿所擒的情景,胸口不由得竟怒火中烧。
他身躯免强站立而起,连晃数下才勉力站稳,咬牙切齿,一边收起护身的那道五彩玉石之光,一边瞪视浮身半空中的翠儿,恨恨道:“我们回返萨尔特部落,路过此地,那贱人欲用我等精血骨肉养育妖花,妖花之下便是她的本体所在。”
语音未落,轰隆闷响,大地又是接连剧烈晃震,飞石走泥,气浪翻卷,将他们轰然震飞。
夕尘伊弥一把拉起叶爽,旋身冲天而起,叶爽手中‘虬龙鞭’飞射而出,环绕着陈良忠与王文通二人,在两人身上滚缠盘绕,手上一紧,连带着二人一起飞离地面。
哈吾勒周身剧抖,体内真气爆涨而出,朝着身后的牧兵嘶声大吼道:“你们还呆着作什么?还不速速到我身边来。”
那些脱困的牧兵听到他如此说,如梦初醒,竟是顾不得自身先前被‘蚀骨花’所伤,也不迟疑,纷纷转身潮水似的向他身边冲跃而来。
只见哈吾勒脸上涨红,自他身上发出五彩玉石般的光华,如水银泻地一般,自然流转,形成一层光壁,把一众牧兵罩在其中,端的是妙至巅毫。
只是他也被‘蚀骨花’所困,虽有这五彩玉石般的光华护体,但为了维持,体力消耗巨大,此时要护住这许多人,法力消耗非同小可。
只见他周身随之剧烈抖动起来,体内真气滔滔狂泻而出,夕尘伊弥与叶爽面面相对,叶爽突然低声道:“他身上有伤,此时强撑着护住这么多人,我们得去帮他一把。”
夕尘伊弥见哈吾勒处境不妙,气运丹田,高声喝道:“哈吾勒,我们来助你。”
他一人拉着叶爽,叶爽持鞭绑着陈良忠与王文通,一行四人,在漫天泥石狂舞之间破空掠过,向哈吾勒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