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被水鬼拖向河底，拼命挣扎，其他孩子吓得连忙上岸，眼睁睁看着他慢慢从水面消失，惊慌失措下全部跑回了家。

也正是这次溺亡，激活了他的被动梦魇能力。水鬼就是第一个被他引入其中的鬼怪。

只不过他当时年纪小，好哄骗，那水鬼装装可怜，他就又把它完好无损地放了出来，只要求它从此不许在河里作怪。

之后，村外的小河再没溺亡过人。

“华国的民众真的不用侍奉鬼神，就能安全生活吗？”神宫寺名隐对遥远的东方大国非常好奇，总是打听冯源从前的经历。

“对，我们——”

“不好意思打断你们的谈话，少爷，山川小姐来了，要带她过来吗？”

七草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中有一丝期待，很明显，她对这个“山川小姐”颇有好感。

神宫寺名隐摆摆手，“不必了，让她在茶室等吧！”

七草薰虽然失望，但还是安静地退下。待她走后，冯源才知道这位神秘来客的身份。

“你听说过雪女吗？”

“这位山川小姐是雪女？”

神宫寺名隐无奈地看他一眼，“你觉得我敢让雪女等？那可是岛国十大妖怪之一！”

冯源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她跟雪女有什么关系？”

“据说，山川家族祖上与雪女相通，凡女子，都留有雪女印记，若遇负心之辈，会觉醒祖先血脉，以风雪屠尽负心汉满门！”

“偏偏，我年少时与这位山川绫音小姐定了婚约，后来想退，她却死活不愿意。”

神宫寺名隐摇头叹息，表情非常苦恼。

“为何要退？你不喜欢她吗？”

冯源下意识询问，神宫寺名隐自嘲一笑，指着瘫痪的下半身，“你觉得我这样，不该退？”

“如果你是我，应该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冯源沉默。

“好了，不要在心里偷偷同情我，我还有点事情，你先去茶室帮我跟山川绫音说一声，让她再稍等片刻。”

说完，他顿了顿，笑着补充，“当然，最好她别等。”

说完，神宫寺名隐操纵电动轮椅离开。

幽暗静谧的茶室浮动着若有似无的木香，冯源站在门口，目光被跪坐在几案前的少女吸引，久久不能移开。

她穿着月白色和服，束着岛国传统女子发型，黝黑厚重的头发被发簪盘在后脑，整个人的装扮像是从幕府时代走出来的历史人物。

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扉落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奶白色的光晕，犹如暗室中的一颗夜明珠。

优雅，古典，恭顺……在她身上，几乎聚集了世界对岛国女性的所有褒奖词。

面前犹如美人画一般的情景让冯源不舍得打扰，于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悄悄离开。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后，山川绫音的睫毛微微一颤，很快又恢复平静。

“难寻处”又多了一位住客。

冯源和神宫寺名隐谈天时，不得不带着山川绫音。虽然大多数时候她都默不作声，像一尊乖巧的瓷娃娃。

“绫音，你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你父母没有打电话催你回家吗？”

神宫寺名隐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当着冯源的面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