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还剩两个,一个在我面前坐着,一个半血,疯狂爆乌鸦,密码机一台没开。
这局稳了。
我两手交叠在腹前,压着沾有鲜血的扇子,那上面的血甚至蹭到了我的裙子上,但我更关注的是被我强留在狂欢之椅上的人。
此人腹部有伤,紧咬着牙关费劲儿地喘着气,时而痛苦地轻声呻吟。外衣已被染红一片,两条被涤纶裤包裹的细腿颤抖不止,被手铐禁锢的双手握成拳,里头满是汗液。棕色的卷发也不具备其平日里的光泽,变得像茅草一样,随着脑袋低垂。
噢,可怜巴巴的。
我看不见她的脸,但她此刻的模样已足够我心疼上好一会,事实上放飞每个求生者都是心疼的,因为……
这tm都是我的老师啊,这tm什么匹配机制啊?蛤?!卧槽情何以堪啊妈耶……
一手揪住长马尾辫,整个人往回拖,拖得人家咿呀鬼叫……一把“回旋扇”就往人家的方向扔,脑壳开花,直接爆浆……毫不费力地给我拖到了窜天猴上。
一气呵成,毫不留情。
回去他们要不把我“零落成泥碾作尘”,我名字都反过来写!
快要升天了。我看看快要被橙红色填满的图标,壮着胆子凑到“求生者”耳朵边:
“对不起,老师。”
作死。
她惊恐地仰起头,漂亮的鹅蛋脸此刻苍白无比,她眉头紧皱,两颗硕大的,如水晶般澄澈的眼睛盯着我,细细的汗珠在额头上密布。她张张嘴,但还未轮到她说话,时间就到了,狂欢之椅开始快速旋转,很快就伴着她的尖叫冲上云霄。
“很疼吧,满头的汗,”我望着窜天猴在我的视野里渐行渐远,饶幸着,“可怜的家伙……她应该认不出我是谁。”
还剩下一个,还在爆乌鸦,都没停过,估计放弃了吧。
好吧那……
去看看。
……
好了,大黄柜子,一圈乌鸦子,还有蓝色碎花子。
‘吱……’轻轻地拉开柜门一侧,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吕孩纸穿着轻便的运动服,低着头坐在柜子里,两条腿并在跟前。看不到脸,只有一头刚好长到脖子的短发露在外面,看起来毛茸茸的。
卧槽这是什么。
……
十几分钟前
红蝶虎视眈眈地追着穿着卡其色外套的女老师,她已经负了伤,跌跌撞撞地。眼看着红蝶扬起手,将要将刀挥到她的背上时,另一个身影突然横空而出,像流星一样撞到红蝶跟前,给她挡了一刀。
追人追到彻底眼红的红蝶完全没有去管这个挡刀的,而是继续去死命追之前的女老师。
而之前挡刀的就给打得整个人直接横飞了出去几米,滚到一边的地上……
……
我足足盯了这个无助地缩在柜子角落的“小东西”一分多钟。
卧槽我没眼花吧。
这是我们的团委副书记,就是那个落落大方,沉鱼落雁,威名远扬的书记大姐姐。
him凶的那个!
哎呀我之前咋没注意到呢,把她揍成这样。
完了回去她要熔了我。
我蹲下来,轻轻握住她的手臂,一碰到她,她就触电似的一抖。把她的袖子往上卷,露出白皙的肘子,我发现她的手掌上有好多擦伤,有的整块皮掀了起来,还流着血。她终于抬起头,惊恐万分地看着我,眼睛红红的。
我反而咽了口口水,好疼哦。
“你要干什么……”她瞪着我,弱弱地问道,眼光跟激光一样的,我硬是保持淡定,没有理她。
刚准备掏出针筒,才发现咱两现在的体位完全把光挡住了,我完全看不见她手上的血管。
我站起来,后退两步,朝她做了个“起来”的手势,但她似乎起不来了,一直盯着我,是因为受伤吗?
还是吓傻了?
估计是体力有限吧,那……我……
把她抱走好了。
凑到她旁边时,她却在往后缩,甚至举起一只手肘试图阻止我的靠近。
哎不是,你刚挡刀的时候不是很勇的吗?
“不、不要……”当我的手碰到她的后背时,她突然惊叫一声。我碰到了她背上的伤口,刚刚没注意,其实她衣服的背部已经有点儿渗血了。
还是我干的好事。
尽量避开背上的伤口,轻轻地把她抱到柜子外一片较开阔的空地上,期间她也挣扎想逃跑,但一个负伤的人,终究没什么劲儿。
(紧紧夹住)
我啪地把她按在地上,掏出足有给牲畜打针的大针筒,里面满是红色的药液。她被我压在身下,看见这巨大的玩意儿,瞳孔都散大了。
顿时就蒙了。
我没管她,自顾自地把针筒里多余的空气推出去,这玩意儿要是进了血管……这世界上就会少一个活蹦乱跳的美女了。
看着粗又长的针头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她又开始新一轮疯狂的挣扎。
心电图式挣扎。
坚持不懈。
“嘘!”我俯下身子,几乎和这个吓呆了的美女脸贴脸,漆黑的眼孔直对着她棕黑色的眼睛。并把针杆子轻轻靠在我鼻尖上,示意她安静。
瞬间就安静了,乖乖巧巧的。
这算不算威胁……威胁老师?你完了你。
我放开她,使她靠在一小墩矮墙下坐着,我就蹲在她旁边。
给她打针。
她很瘦,血管一道一道地浮在白皙的皮肤上,要找到可以下针的血管不难。
针头刺破皮肤,慢慢扎入血管,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缓慢地把针筒中的药液推入血管,随着药液的进入,我能看见她手掌上的擦伤正在慢慢消失。进去了有半管之后,她身上所有的伤口基本消失,期间她一脸惊讶的望着这一切。
示意她按住针口前端,我轻而快地把针从创口里抽出来。
她一直在盯着,搞得我心里压力好大。
下次生病去医院打针我再也不看护士小姐姐行事了。
“你……你是宋老师吗?”我低着头收拾针筒,她按着针口,慢慢站起来,“为什么你不抓我呢?”
因为杀三放一……什么宋老师……
也好,把锅扣到校医头上(暗喜)。
我微笑着,做了个双手打键盘的动作,挥挥手示意带她去开密码机。我不能让这个语文能力深不可测的女人,根据我的用词,句式,语气,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来一步步推出我的身份,要不然回学校以后她会搞死我的。
装聋作哑。
……
她认真的样子好美。
两条柳眉微微皱着,薄唇微抿着,两颗大眼睛如同黑玛瑙一般闪闪发光,盯着面前的密码机;一头漆黑的短发别在耳后,看起来一丝不苟,但头顶的几缕细发仍在颤动着;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
我捧着脸,蹲在密码机旁边,漆黑的眼眶正在出星星,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真棒。
“啪!!!”
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密码机发出一阵刺眼的电光。
这个美女用手捂着脸,惊叫着往后缩了缩。
还没夸你呢,炸鸡了。
“……”我还是高估了学文科的,她正一脸懵逼地望着这个密码机,有点不敢上手。
就这么难吗?!
我凑上来,开始当着她的面捣鼓起这个灰色的大个子。腻他妈的,我就不信邪了……
但当一大堆拉丁字母和不明字符出现的时候。
我也懵了。
“啪啦!!!”
电光亮起的那一瞬间,我被刺得立马闭上了眼睛。酥麻的感觉从指尖传来,一直往上蔓延。
卧槽。
我当初为什么不留个数学老师……
旁边的老师正一脸懵逼地看着我,甚至还有点想笑。
唉,要不……我望着旁边这个小可爱,舔了舔嘴唇……
哎呀我在想什么,怎么可以蹂蹑可爱的老师师。
我晃了晃脑袋。
……
不知弄了多久,老师终于开完机以后,一转过来就看见一个红蝶蹲在密码机旁边,一脸痴汉笑地盯着自己,愣了一下。
那双黑洞洞的眼睛虽看着渗人,这种眼神却没有恶意,反而有点熟悉的感觉。
这样的眼神,肯定是个学生,不会有错的。
可是,是谁呢……她那熟悉的打针手法又怎么解释?
“怎么了?”老师问道。
我微笑着摇摇头,随后起身,朝老师招招手,示意她跟着我。她跟过来:
“你很熟悉这里吗?”她歪着脑袋,开始略带笑意地望着我。
就像她一贯对学生的作风。
我笑着点点头,心里毛毛的。
干嘛这种眼神看我,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一定是我走路的姿势太谦卑了,不行!
于是老师看着眼前这个身着考究和服的红蝶迈开了六亲不认的社会步伐。
……
风声越来越大,她已经看得见不远处的地窖了,她走得越来越快,我渐渐落在了她后面。
她站在地窖前,背对着我。
“毕老师。”
温柔的声音如同鸟鸣,在她身后响起,她猛的转过身来。
“我能抱抱你吗……”红蝶慢慢走上来,跟她面对面。
“原来你会说话?!”她一脸惊讶。
“……”红蝶沉默了,“我为什么不会说话……”说着说着就笑了。
“那你之前为什么一直不讲话,跟个闷葫芦似的?”
“我想保持神秘感……”但我现在更想搞事,“来,老师。”我凑上去,一把抱住老师的小腿。
“干嘛?!哎哎哎!!!”
这个人就这样被我扛在了肩上,她两只手撑在我的背上,尽量让自己的脑壳处于高地。
“哎你干嘛呀?!”
“把你扔进去(地窖)”我笑语。
“别!不要啊!喂!”
红蝶并没有把老师直接扔进地窖,而是扛着她,一起跳进了地窖。
……
忽然就出现在大厅里,前面的一张桌子坐了刚刚参加游戏的四个求生者,其他三个老师都在调侃着毕老师。除了四周的观战群众以外,就只有恢复原型的我站在四位老师的背后了。
我慢慢地凑到毕老师的椅背后,趴在上面。老师转过头来,发现了我。
“hi”我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呀!原来是你?!”一旁的一头粽褐色卷毛盘成一团的女老师盯着我,“原来你这么凶猛的呀!”
我望着这四个老师,我知道,今天过后,我将被好好关照。
想到这里,笑容逐渐凝固,但我还要……
“毕老师,我能抱抱你吗~”
前者继续懵逼。
嗓子火辣辣的,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两条腿早已麻木,就像机械一样,重复而快速的做着同样的动作——奔跑。
已经不知跑了多久了,体力越来越跟不上,两脚跟灌了铅似的,可身后的屠夫却没有丝毫远离的意味,仍像一座大山一样向我压来。
这不是办法!我跑不过他!
快!想想!
我艰难地从严重告急的能量中调动起一部分来供我的大脑思考逃脱方案,我的视线快速地在附近的废墟掠过,最终锁定在一扇早已没有了玻璃和窗框的“窗户”。
翻过那扇破窗,然后翻板,制造无敌点,搞不好还可以砸一下。如果屠夫笨点,就可以在这里遛死他,给队友争取点时间,死也足惜。如果屠夫聪明点的,带了封窗,板也踩了,那也可以多少争取一点机会,总比活活累死好。
不亏。
就这么干!
使尽全气冲到破窗前,两手撑着窗沿,想快速把两只脚甩过去的时候,手却突然软了。
整个人就这样脸朝下,毫无声息地栽到了破窗对面,栽倒在地上,像一包面粉。
之前长时间的体力消耗,导致我在贴到地面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知觉,瘫软在地上,意识也渐渐模糊……
累死?然后被屠夫手到擒来?这算什么本事?!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已经在翻我身后的窗了!怎么办……
我硬撑着使自己打起精神,突然发现手边有一块巴掌大的石头。
立马把那块石头像推铅球一样使劲儿一把往回甩,正好砸中屠夫的鼻子,痛得那家伙嗷了一声。
我趁机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面不远处一人高、二三十公分厚的板子跑,到了以后藏在板子旁。
只要那屠夫跟过来,我就扳下板子,砸死他……
我一手按在自己心口上,给顺着气,一手扶着板子,两条腿像筛糠一样抖,倾听着屠夫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了……我已经能看见他的影子了!
就现在!
我出尽力气,狠狠地将那大板子一砸,板子和墙壁相接撞的一瞬间,那声音大的,跟汽车爆胎一样。
屠夫的脑袋就像汉堡一样被夹在墙和板子之间,夹扁了。
又是痛苦的哀嚎,他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脑袋抽出来,两只干涩的大手紧紧抱着头,摇头晃脑地嚎着。
梅开二度。
我可没功夫看他表演,赶紧一往无前拼了命的往外跑,孤注一掷,什么也没想。
但好在,心跳声不再猛烈了。
……
出来混,还是要还的。
屠夫一蹦一蹦地扛着肩上软的像一条蛇的人,依然咧着那张狰狞的大嘴,悠悠然然地走着,几乎要哼唱出来。
我紧紧攥住那条如同匕首般锋利的木条条,整个人瘫软在他那沾满血污的肩膀上,遍体鳞伤,嘴角边溢着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