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转头回来与欧阳笑谈。不防那边,姐姐本来躺在床上看书,冷眼瞥了一瞥,又侧头去问药娥的茶来喝。药娥喂过了茶,抬头也看着弦姬。
待得饭罢,药娥自唤弦姬来,两个先聊了一回。后药娥咬着耳朵与她道:“姐姐要你,晚上子夜时分,去她房里一趟。”弦姬听了一惊,点头应了。
至夜中,弦姬早领了赐回家,沐浴更衣,齐齐整整,出了门,步着一地星月,再往院子去。
进得门来,上边歌舞笙箫。弦姬一路上楼,寻着姐姐房间。这一条楼道,她已走过了千万次,如这一次只为姐姐召唤,夜中孤身行走,却也从未有过。一时到了姐姐房门首,眼见里头灯火辉煌,却无人声,轻轻敲了三下。里头姐姐的声音道:“进来。”她才推开了门,迈步入内,转身复把门合上。
房里并无别个。抬头见了姐姐,在床上横躺,放下了手中的书,媚眼一望,微微一笑。弦姬便行过去,盈盈跪倒,在姐姐床前,口里道:“姐姐呼唤。”
姐姐笑道:“起来,坐着说话。”弦姬方站起来,早见一旁,那个绣墩摆着,谢过了姐姐,小心坐下。
姐姐只着了贴身小衣,月白底衬松花云浪,身子横躺着,左手肘撑起半边身子。下面露着两条腿,尾巴卷过来盖了半截。她先看着弦姬上下打量一打量,歪着头道:“你知我因何呼唤你来。”
弦姬摇头道:“簪儿不知。”
姐姐道:“早间我见你来时,眉虽展而目含愁,唇虽扬而色不愉,你可与我说明为因何事。”
弦姬敛容低眸,回道:“前儿夫君出山,说是思念故人,要前去一会,半月即归。簪儿心想外间不太平,有些儿担忧挂怀。”
姐姐闻说轻轻“哼”了一声。弦姬不敢抬眼,不知姐姐是喜是怒,心下一跳。只听得姐姐道:“镜渊武艺超群,智谋机略,怎容人家伤犯?你不是担心他的安危,你是在怕别的事情。”
弦姬听了,又是一慌,只得说:“姐姐洞若观火,簪儿……”
她话还未毕,姐姐已截住她道:“罢了,茶。”弦姬便转去桌子上,掀盖洗盏,斟了一盏,回来姐姐床前。两手端着,递到姐姐唇前,小心翼翼地服侍姐姐喝了一口。而后退下一步,站在那里。姐姐又抬手指了指那绣墩。弦姬才坐回去,手里还托着那个小盏。
这狐狸精看着弦姬,开口说道:“有一件事情,与你有关。”弦姬听了把头一抬,身子一挺,望前微倾,道:“愿姐姐赐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