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贺泉武才刚刚注意到贺强和贺知州,更加惊喜的喊道:“知州!强叔!你们也没事!”
贺泉武快步走到贺知州身边,使劲拍了拍他的双肩,突如其来的惊喜显然让他兴奋异常,但是贺强和贺知州二人戚戚然的面色,让他瞬间意识到有事情发生,贺泉武立刻问道:“怎么了?”
二人只是摇头不语,贺泉武急得抓耳挠腮,还是任屠替二人说道:“城卫军损失惨重,活下来的不足千数。”
贺泉武一听,原本惊喜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下来,他身后跟上的亲兵闻言,也震怒道:“怎么可能?”
任屠拍拍贺泉武的肩膀,原本想安慰一声节哀顺变,但是又觉得这句话实在是再苍白不过,于是也断了安慰的念头,又起了话头。
“武弟,你们进城时没有遇到妖兽吧,城内损失如何?”
任屠如此一问,贺泉武的注意力果然转移过来,有些奇怪的回道:“不仅没有遇到妖兽,就连人也完全没遇到,而且除了此地,其他地方房屋的损失并不严重。”
贺泉武神情专注的眺望着这片半个时辰之间倏然出现的大湖,心中一时颇有些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
就在此时,贺文鸯居然开口问道:“三弟,家族的损失如何?”
贺泉武见大姐询问,连忙悲痛的回道:“大姐!家族损失更为严重,财物和房屋悉数沉于这大湖底,至于族人,死伤更是惨重,除了我们主家,其余分家,近乎全数罹难!”
贺文鸯听了之后,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平淡的说道:“如此,只好推倒重来了。”
贺文鸯遥望着湖泊,她的眼睛中,并未有一丝一毫真挚的关心。
贺泉武被大姐的回答惊得表情都扭曲了起来,过去的贺文鸯虽说是性子冷淡,但是总的来说也是个体恤民众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贺家邬旁新建一处大营地供流民居住,还开放坊市,供平民摆摊补贴家用,从未见过她有如此凉薄的表现。
贺泉武立刻质问道:“大姐!你难道不觉得难过吗?他们都是我们的血亲骨肉啊!”
任屠也被贺文鸯的话激起了警惕之心,方才他就觉得贺文鸯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她的气息,丝毫不像人类,反而如草木一般无情,如今听了她这样的话,心中更加肯定,贺文鸯一定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
于是任屠不动声色的戳戳大金,大金与他心意相通,自然知道他是要自己的返真泪,孥了孥牛嘴,有些不情愿。
不过方才天地赐福,大金也受到了不小的好处,心情正好,于是挤吧挤吧牛眼,一下子滴落出四五滴眼泪出来。
任屠如获至宝,悉数将返真泪珍惜的收入袖中,同时捏住一颗,默默运转命瞳,观察着贺文鸯,却没有得到任何异样的反馈。
反而是贺文鸯别有深意的看了任屠一眼,随后居高临下的对着贺泉武说道:“三弟,那些只会吃喝嫖赌的蠹虫,对于家族有任何用处吗?”
贺泉武气的脸如猪肝色,却也只能憋出来一句:“大姐!你……”
贺文鸯脸色再度变为无悲无喜的状态,她转身方才贺泉武骑过来的马,点了一堆人,便朝着未受到很大的南城走去,那里,几缕炊烟正在升起。
贺泉武望着贺文鸯越发走远的背影,满眼都是疑惑、不解和担心,而任屠却来到他的身边,轻轻地揽住他的肩头,和他一同看着贺文鸯远去,随后问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武弟,你还记得昨日你我入城时,你要我帮你做的事情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