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任屠的高呼声,精神紧绷的众人终于如释重负,一直以来被内疚和不甘折磨的凤逐云更是浑身瘫软,直接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而她身后抗着的虚弱的顺娣,自然也从她身上滑落。
凤逐云刚坐下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惊呼着想要揽住顺娣,而早有人先她一步,提前将顺娣接住。
“任大哥……大顺他们……呜呜呜。”顺娣的泪水在见到任屠的第一眼就再也绷不住,决堤般溅出的热泪,应和着她哀痛的哭嚎声,让原本心情放松了一些的众人也不禁鼻子发酸,任屠死死的搂住将所有悲痛宣泄而出的顺娣,心中却是难以将顺娣和讹分开,只觉得怜惜伴着别扭一起翻腾着。
凤逐云和张瘸子这俩个捕头倒还好,贺文鸯生性淡泊,虽然哀伤,但也只是幽幽的,不表露出来,但是贺强和贺知州这两个人也不禁红了眼眶。
他们一个是巡街,是这群人中和贺家邬的居民接触最多的,昨日还在闲聊的邻里,还在乘凉的小亭,今日就变成了一堆白骨,变成了一座废墟,之间反差带来的巨大落差,足以让人崩溃。
另一个是城卫军,作为战线的最前线,见证了最激烈的厮杀和牺牲,五千多人,死的只剩下几百,这中间的悲痛,也许只有和贺强并肩作战而幸存下来的将士能够感同身受。
张瘸子显然对这种凄凄惨惨戚戚的场景很不适应,他绞尽脑汁,试图说些什么轻松些的话题。
可是张瘸子环顾了一周,以贺府为中心的贺家邬核心地带,足足半径20里的范围,如今已经沉降下来,完全变成了一片谷地,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生活的气息。
在谷地的最边缘,是被五行合体时的恐怖气浪冲刷堆积的断壁残垣,上面染着的红白交加的血色,是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案的唯一证明。
而在谷地的中央,还留着一个直径约一里的恐怖深坑,正是贺老邪百年积蓄的罡气,一次性释放而出,留下的永久性的痕迹。
看到此情此景,张瘸子自然心情同样沉重了下来,直到他注意到任屠胸口的一点点黑色痕迹时,他的眼睛才猛地一缩,惊诧的问道:“你把那个东西用了?”
任屠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凶兽种子,于是点了点头。
张瘸子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啧啧称奇道:“你一点代价都没有付出吗?我用的时候,还丢了一条腿呢!”
任屠一听,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讹赴死时,那种眷恋和不舍的表情,再度浮现在他眼前。
张瘸子一看,自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索性闭口不再多说。
正在此时,大地突然发出一阵轰鸣声,随后便是天摇地动,剧烈的晃动,简直像是发生了九级地震一般夸张,随着剧烈的震动,大地纷纷开裂,而在中心的无底深坑处,一阵阵恐怖的呼啸声响起,像是有某种极其恐怖的存在正要从深坑中涌出。
众人大吃一惊,最先反应过来的任屠一手抓住顺娣,一手抓住诸葛果,招呼了众人一声,就朝着谷地的边缘狂奔,众人如梦方醒,连忙跟在他身后。
然而大地的剧烈摇动使得众人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奔跑,没跑出多远,众人就都双腿发软,脑袋发晕,难以移动。
任屠虽然能使用控水法在空中短暂漂流,但是一来水流的承载力不够,二来持久力不足,远远不足以将众人带出。
于是任屠当机立断,将众人聚集在一起,背靠着大金厚实的身子,一同迎接大地中即将涌出的恐怖存在。
就在几秒钟之内,大地的震动更加剧烈,而且震源,正在从地底向地面移动,霎那间,就已经到了洞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