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可能性很高，它给我的感觉与那些接受了真神赐福的蠢货很像。”奥丽安娜赞同地说道。

『赐福』，在涉及神祇时，指的是具有神格的高位存在直接将某项知识灌注到一个个体的意识中。

这往往会摧毁受赐福者的自我认知，模糊他的人格界限，使之不可避免地出现妖魔化的痕迹。

如果受赐福者彻底屈服于欲望，那么被知识污染同化，扭曲转变为一个新的种族就是他唯一的下场了。

‘好在「神授技艺」并不会传递知识，只是教授技艺而已。’

看了一眼对奥丽安娜的话毫无介怀的米克，赫尔德收回不必要的担忧，皱眉说道：“赐福后的形态往往与神祇本尊有着某种相似性，但……”

“但是‘不定型体’这种特征实在是太多了。同样的还有「黑暗」这个知识，要是哪个古尔邪魔崇拜的神祇没有这东西，那一定会是个震惊神秘学界的大新闻。”沃尔特挠着头接过了话。

“也就是说，真正有用的线索就只有那个怪味儿了吗？”米克的语气中充满了忧虑。

“很遗憾，目前看来是这样没错。”奥丽安娜听上去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只是有着些许的失落。

她喝了一口水，继续道：“还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比起传递消息的信使，那东西看起来更像是潜伏在阴影中的监视者。墓园的这次‘偶遇’，很可能只是这个密教做出的某种试探而已。”

“试探我们的侦察能力吗？那它为什么不直接躲在教堂周围，而是选择藏身在墓园里呢？总不能是为了给古尔邪魔找吃的吧？”赫尔德满脸不解地说道。

奥丽安娜很干脆地摊着手，半开玩笑地回答说：“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考虑到古尔邪魔的食性，你的想法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沃尔特手指无节奏地敲着桌面，心情烦躁的他中断了这种漫无边际的猜测。

他看向赫尔德，开口问道，“卡尔那小子身上有没有什么发现？”

还在思考密教问题的赫尔德愣了一下，接着叹了口气，答道：“你的预感没错，卡尔的确有问题——他被魔女侵蚀了。”

果然如此、诧异惊讶、轻蔑鄙夷，不同的情绪在另外三人脸上浮现。

赫尔德没心情在意同伴的想法，只是单纯的说着自己的发现：

“魔女似乎很早之前就在卡尔的思维里种下了某种暗示，老神父的死亡让他的信仰出现了裂痕，给了魔女可乘之机。

从他之前表现出来的精神疲惫和睡眠不足的情况来看，侵蚀大概率是在他的梦境中发生的。

至于那个木雕，很可能是他自己雕刻的，我在他的枕头下边找到了一把雕刻刀，床脚也有一个布口袋，里边是一些还没烧掉的木屑。”

赫尔德将从卡尔那找到的两件物品放在了桌上，继续道：

“木雕的具体作用未知，只能确定拥有类似「未知幕布」的效果，也就是‘不知其存在者不可觉察’。

另外，虽然我没看清木雕具体的面容，但跟那位密丝特女士有关联这一点应该不会错。

毕竟在被我发现之后，木雕就散作雾气消失掉了。”

沃尔特将那把雕刻刀放在手心，摩挲着上边的三相月徽记——这是魔女教派的标志。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记得达尼诺发现卡尔昏倒的地方，是在祈祷室对吧。”

“没错，说是在靠近苦路入口的地……”赫尔德说到一半，同样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魔女想让卡尔把那个木雕带进圣书库甚至是……圣所？”

沃尔特摇了摇头：“既然是‘面前’的话，那答案要么是老神父，要么是那枚圣髑。”

“她们想要那枚血玉？！”

赫尔德瞪大了眼睛，得出了一个意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