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再次干呕了几声,聂离这才冷静下来,方才陆泽口中的诡异事件,其实有着明显的指向。用人体的排泄物去污染卷宗,明显是一种包含亵渎意味的举动,否则行事之人只需要让那位长老把馆内的书全部烧尽即可,何须如此麻烦。
而后聂离又思考起一处方才叙述中想不明白的事,并直接问道:“当时你们依旧有不少人读过这些文献,为何不尝试继续复原出来呢,即使一小部分也好。”
陆泽又不禁摇了摇头,“我们当时已然尝试过复原,只是结果并不理想……”
“当时有两名负责复原的同袍,也是那次复原工作中的主力。有一日他们对一处历史问题起了争议,互相都无法说服。隔天他们便双双死去了……其中一人被另一人所书写的手稿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做成标本……而另一人则在行凶的过程中发疯似的将药水吞下,被自己毒杀了……”
聂离眉头一皱,又发现了陆泽叙述中的诡异之处。既然有关于火罗的人、事、物都会遭遇这种奇诡的事件,那为何记住了这么多诡异事件的后人却没有任何意外?
唯一的答案便是,这背后操纵一切的那位并不想这些后人忘记这一切,反而要让他们深入骨髓地记住一切,这才是他的目的。那么这个人,不,或许已经不是人了,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倒吸一口凉气,聂离从方才陆泽口中的事件里缓缓恢复过来。他深知未知是人类最大的恐惧来源,未知往往令人类将不可见的敌人想象得过于强大、过于诡异,从而在心理上先败下阵来,无法用理性的方式去击溃敌人、故而他现在虽然无法确定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对手,但当务之急是保持理性,从各类行为里去总结敌人的目的和行事的手段。
“但似乎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或是实力低微的人并不受影响是吗?”聂离从陆泽最先的话语里又总结出了一些关键信息,于是发问道。
陆泽默默点了点头,不再回话。似乎回忆起刚才的事对他造成了莫大的打击。
聂离倒也理解,毕竟他身为一个旁观者,光是靠想象已然生理不适,而陆泽作为一个亲历者的后代,难免多次耳闻目染,再次回忆产生恐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往后便不要喊我大司命了……”聂离看见陆泽抬起头来便要回话的模样,便继续解释道,“我并不是因为那些事就产生恐惧了,而是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况且如今已经失去神灵的庇护,我们要低调行事。”
当然也并非只是聂离口中说的那么简单,也有一些无法向陆泽解释的事。比如他深受现代社会的高等教育,始终认为人应该是平等的,不论在什么时代。他不想因为一把莫名出现的武器,而让一个时而跟他没事闲聊斗嘴的伙伴变成一个敢想不敢言的仆人。
“这多没意思啊。”聂离暗自想着。
他自然也没想回避烈阳这柄武器带给他的责任,享受权利也要承担义务,对于一个新时代的人来说再正常不过。
聂离又看向左手掌心的奇怪印记,那枚印记似乎正散发一股奇异的雀跃情绪,“振刀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