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我要上楼了。”这么一句简单的话,顾遥就是不想说。想好了在嘴边放着,就是不吐出来。几年不见,怎么变得这般忸怩了,顾遥?
当初分手说的都没这么别扭。
当时肖子杭要毕业了,她还要上学。在毕业典礼前一天,她说祝他前程似锦,从新开始。南方的雨季持续很长时间,那天晚上闷闷的,雨也下倦了,天上大片大片的云。他们一直散步到北苑,肖子杭想牵顾遥的手,悄悄往她身边移,可是手还没碰到,伞却撞在了一起,伞面上的水珠溅到了顾遥胳膊上。
“你干嘛?”
“咱俩干嘛非打两把伞?”
“因为,打一把伞热。”
“去那边歇会儿吧”
两人收起伞,抖抖水珠,放在墙边。顾遥也靠在墙边,歪着头看外面下雨,雨水打在大大的蕉叶上,落在亮晶晶的石板路上,顺着坡往下汩汩地流,“水到渠成”,顾遥想到了这个词。很多年以后,每当下雨,看到水在街边流动,她还是会想到这个词。
她向来不会营造仪式感,也认为这些没有必要,很多人、很多事,随着不再理会,就能悄无声息地消失——她一向谙于此道。但是她这次要对他说清楚,他们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或事,所以她需要善始善终。
“子杭,”
“顾遥,我知道你想找我谈什么,我很清楚。但是这一次你别给我列条分析,好吗?”他这一次,眉头紧紧的,顾遥第一次看他这么严肃的样子。以前她每次看到他,他的眼角好像都是弯弯的。
“好,我们分手吧。祝你前程似锦,从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