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苍白的月光洒向大地，更添一分寂寥。寒风凛冽，树叶簌簌，让人发慌。

“慕队长，回来了？”

慕倾音卸下身上装备，放入柜子中，眨眼一笑：“是啊，我出马，哪有不成的道理。”

那人正准备同往常一样逗上几句嘴，话还未出口，突然感觉脚下不稳，忙一把撑住墙。

桌上水杯翻倒，水沿着桌面滴到地上，墙上挂画也摇摇欲坠。

慕倾音神色一变，眉目中带着些锋芒，忽而想起什么，面色更是阴沉几分。

她吩咐身旁人管理好秩序，转身向着楼梯口狂奔。

她来到一间特殊的门前，输入密码将门打开。入眼便是满室狼藉，各种器材散落一地，中央的白炽灯的光亮直晃人眼。

房中之人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到来，埋头于面前机器，并未回头。他的半张脸被护目镜遮掩着，神色看不真切。

慕倾音开口，声音如冰寒凉：“真不愧对我们平时称你一声‘疯子’，你当真疯了不成？”

平时废寝忘食，痴迷于研究便罢了，别人也顶多佩服他的毅力，可这项研究可是被严令禁止的。

“我很清醒。”余启的声音带着哑，仿佛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

“清醒？”慕倾音差点气笑了，“这算哪门子的清醒！你可还有把上头的规定看在眼里？”

“是有规定，但那又如何？”他总算放下手中的东西，回过头，目光灼灼盯着慕倾音。他摘下护目镜，憔悴面庞上五官有些狰狞，右脸的肌肉还抽搐了一下。

“这个最高级的位置他们能坐得，我也能坐得。”

慕倾音不可置信，眼前之人让她感到陌生：“你的命是组织给的，你就因为这项研究要和组织翻脸？！”

这些年来，他对组织的贡献众人都看在眼里，慕倾音属实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样。

“这个时光装置如果造成了，会造成巨大的混乱不说，以现在的水准，根本提供不了它所需的能量！后果不堪设想！”

“你当真要阻止我吗？”余启开口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他眼睛发红，眸中相继闪过悲伤与狠色，右手背后。

慕倾音心下大惊，忙运起内力朝一旁退去。

她身轻如燕，眨眼间便退到了好几步开外。她刚刚所处的位置上，俨然一个黑洞，而余启手中的枪，枪口正冒着白烟。

他缓缓放下手，叹道：“你的古武术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顿了顿，他似回忆着什么，突然笑了，那苦涩之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那该死的毒，害死了组织里多少兄弟……其中也包括你的挚友，我的妹妹！”说到后面语调逐渐拔高，声音在房间内回荡，“你和医疗队的人费尽心血地研究解药，他们也在痛苦的折磨下熬过了一年又一年。可最后……”

后面的几个字，在后头滚了又滚，终究是无法说出口。

“而我想做的，不过是救他们……”

言罢，又往慕倾音的方向开了几枪，在她躲闪之际，盯着面前屏幕上“100%”的显示，按下了按键。

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机器的轰鸣声震的人耳朵生疼，白光乍现，紧接着是巨大的爆炸声，火光漫天，尘烟弥漫，碎片迸溅。

……

慕倾音猛地坐起，大口喘着气。她环顾四周，古色古香的摆件依旧安静地在那，跳动的烛光拉回她的思绪。她逐渐平静下来，轻轻按揉着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