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那天确实太冲动了。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会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当然会。我是歌伎,又不是那青楼里的娼妓,自从跟随李妈妈在潘楼登台唱曲以来,我还从未让任何一个男子牵过手,更不用说……而且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封宜奴脸颊泛红,解释道。
不是吧!这年头的歌伎这么纯洁吗,真的只唱唱歌跳跳舞?大姐,就你那天的表现,哪里像这么纯洁的样子啊?林阳在心中暗自叫屈。
封宜奴专心地叙述,自然不知道林阳内心的想法,她继续说道:“结果那天之后,高尧康和王朝恩先后找到我居住的地方,他们都认为我之前在他们面前的纯洁都是伪装的,其实背后早已……”
林阳目看着封宜奴眼角泛起的红晕,低声说道:“所以你最近都住在……李师师家?”
“嗯,”封宜奴望了林阳一眼,继续说道,“若只是他们俩,我还能继续躲在姐姐家,她还能帮我挡住他们。但是前几天,王朝恩的父亲——王黼也来了。他来的时候,只给了我两个选择:给王朝恩为妾,或者给他为妾,说让我自己考虑。”
“所以对这王黼,李娘子也没有办法了?”林阳问道。
“嗯,毕竟官家所倾心的是师师姐,而王家父子逼迫的是我,官家是不会为了我去惩戒他的心腹重臣的。而且,师师姐她……也有些难言之隐,恐怕也没法求助官家。”
“好吧,我明白了。”林阳终于知道封宜奴所描述的巨大烦恼的来源——王黼。他只知道王黼是“六贼”之一,历史上一度权倾朝野;另外就是他很好色,不过没想到他居然和自己儿子抢女人。
包间里沉默了片刻。
林阳轻咳一声,轻声道:“我只是个平民百姓,手无寸权,而且囊中羞涩。”
“嗯。”封宜奴轻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也不会什么武艺,随便一个士兵,甚至山间的贼人,都能轻易取我性命。”
“嗯。”她的回答依旧简短,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忧虑。
“咱们其实也没那么熟,算上今天,也不过两面之缘。”
“嗯……”封宜奴的声音低沉,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所以我……”林阳的话语停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
“我明白。”封宜奴的声音几乎被呼吸声掩盖,几不可闻。
“我帮你。”林阳的目光坚定,语气中的诚挚不容置疑。
“嗯……嗯?”封宜奴抬起头,那双已经被泪光湿润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震惊与希望。
“别这么看着我,封娘子。你冒着风险来找我,不是希望我能够伸出援手吗?我答应了,你不应该表示一下吗?来,抱一下,或者亲一下,再或者来个以身相许什么的。”林阳故作轻松的开玩笑。
“什么以身相许,登徒子。”封宜奴轻啐,但语气中并无责怪之意。
“好吧……封娘子,你找我这么多天,应该不只是想告诉我你遇到了麻烦吧?你认识那么多权贵、才子、商人,乃至江湖大侠,却选择来找我帮忙,一定是有什么好主意了吧,现在可以说了,我洗耳恭听。”林阳尽力让封宜奴的心情缓和下来。
“你在说什么……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封宜奴的声音依旧低落,情绪未见起色。
“那你为什么没有找那些更有权势的人帮忙……”林阳的问题未竟,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哦,也对,这些人恐怕不敢和王黼抗衡,而且,他们对你应该也是有所图谋,找他们帮忙,恐怕是出了狼窝,入了虎口。”
封宜奴苦笑。
林阳再次沉吟,心中明了封宜奴之所以选择找他帮忙,除了对那些显赫人物的戒备之外,或许还是觉得他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再加上,他与王朝恩已经结下梁子,算是在同一条船上。而且,他毕竟是个无权无势的平民,即使生出什么坏心,她也有办法应付吧。
想到这里,林阳不禁心里苦笑:这封宜奴心思还挺多的,不过,她怎么没有想想,如果我连王黼都能对付得了,那她真的能有办法对付我吗?
“现在,我只能想到一个办法:拖延!”经过一番沉思,林阳终于开口,决心尽自己所能帮助封宜奴。
封宜奴摇摇头:“拖延不了的,王黼只给了我半个月的时间考虑,如今已经没几天了。”
林阳在心中快速盘算了一遍,说道:“如果解决不了麻烦,就解决制造麻烦的人。我们要想办法让王黼父子主动放弃,或者……直接让王黼父子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