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又酸又麻,却没有流血。李贤只能咬牙再来一拳,这一下成功出血了。
李贤将鼻血用手胡乱抹在脸上,身上。
这时,反应过来的禁卫过来架走杨蓉。
看着杨蓉发疯的样子,李贤悬着的心,放进肚子里,这下感觉稳了。
自己赌赢了。
杨蓉这个荣国夫人在武则天那里碰了壁,才有可能发疯,她越是发疯,越是证明,杨蓉决定不了大局。
现在只看李治的了。
李弘早已向李治提出申请,要带李贤前来觐见。
从东阁门再进入左廷门,进入太极殿广场。
此时李弘轻声道:“父皇正在处理公务,还需要稍等片刻!”
李贤点点头,他眼睛的目光瞟向四周,只见太极殿广场上,甲胄鲜明的禁卫武士,手执戈矛,昂首挺胸,威风凛凛。
现在的天气并不算凉爽,在太阳低下暴晒的滋味,并不好受,更何况,这些将士身披铠甲,而且还是非常吸热的黑色铠甲,可问题是,这些禁军士兵却纹丝不动。
大唐能够横扫四海八荒,依靠的就是这些大唐将士。
唐军虽然战功赫赫,可问题是唐朝军队保持数量却很少,比汉军要少得多,全国十六卫禁军加边防军和野战军,总兵力在五十七万人左右,足可见唐军的战斗力非同一般。
就在李贤浮想联翩的时候,远远传来黄门声音:“宣、扬州大都督、右卫大将军、沛王李贤觐见!”
声音口口相传,一浪接着一浪,传到太极殿广场上。
李弘道:“六郎,走吧!”
李弘昂首挺胸,迈步走向太极殿。
李贤紧随其后。
太极殿内,李治背着手,他像雕塑般,背对朝臣,面对丹墀,一动不动。他闭上了眼睛,竭力掩饰着心中的愤怒。
文武大臣井然有序地站立两班,鸦雀无声。
李贤也以为这是一场私下的会见,没有大臣在场,可没有想到进入大殿内,居然有数十上百位大臣。
李弘倒是习惯了这种情况,来到殿前距离李治莫约十数步,躬身道:“拜见陛下,陛下圣安!”
李贤非常紧张,他还真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事实上,李贤本尊还没有正式参加过朝会,见过的大臣屈指可数。
李贤躬身道:“儿臣拜见父皇!”
李治仿佛没有听见李贤的声音,反而是负在背后的手,又握紧了。
中书令戴至德的眉骨陡然一跳,眼睛的余光望着身边的众臣,众臣皆屏声敛息,暗自戒惧。
李贤经过初期的慌乱,慢慢冷静了下来。
李治现在准备公事公办,他就不能在朝臣面前失了颜面。
李治皇帝转过身来,目光如电,落在李贤身上。在他看到李贤满脸血污,鼻青脸肿的样子,心中一震动,表面上不动声色,目光反而越来越犀利。
李贤丝毫不为所动,眼观鼻,鼻观心,神色肃然。
李治阴沉着脸,沉声道:“李贤!”
戴至德垂着两道寿眉,闭目养神,仿佛天子的愤怒与他毫无干碍。
李贤神色淡然道:“儿臣在!”
李治看着李贤,咬牙切齿,低声嘶吼:“检校秘书监、太子宾客、左散骑常侍、弘文馆学士,世袭周国公,说杀就杀,你真是朕的好臣子。”
李治很生气,在场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除非是瞎子。
李弘看到这里大急,他正准备替李贤说话。
戴至德给李弘使了一个眼色,李弘只好闭紧嘴。
李贤从容不迫地道:“臣蒙陛下不弃,白旌黄钺,都督扬州,抚三军,镇外夷,诛逆臣,本分所系,不敢当陛下谬赞!”
李贤话音刚落,满朝大臣皆暗暗咂舌。
“沛王真勇!”
李治怒极反笑:“朕倒是健忘了,几时说贺兰敏之是逆臣?”
李贤抬起头,毫不畏惧地与李治对视,加重了语气:“陛下,贺兰敏之,确系逆臣。”
李治愤懑地痛斥道:“擅杀勋臣,巧言令色,李贤,你的眼中,真的还有朕吗?还有朝廷吗?还有社稷纲常吗?”
李治皇帝的质问一句比一句重,满朝文武,一个个低头闭气,不敢抬头。
李贤毫不畏惧,迎着李治愤怒的目光:“儿臣诛敏之,乃为国事,非为一己之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