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正是个喜庆的日子啊,但身为在王朝羽翼下苟活的“逃犯”,延溪鸢没有悠闲到有时间去感叹这些小事。
对了,他现在已经半只脚踏入武林了,这小孩觉得自己斩首灭门仇敌指日可待。
延溪鸢在午后阳光的照拂下悠悠转醒,他好久没这么放松了,平日里在睡觉的时候还得提防别人抢夺被褥,虽说自己的被褥也是捡来的,破破烂烂,但也是有种成就感的。
他小心地伸了个懒腰。
“唔……”
唔?
唔?!
延溪鸢回头一瞧。
“……”
余晚汀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他身边,亵衣松松垮垮地耷拉着耳朵,任凭春光流露而出。
“早上好……我再睡会觉……”
延溪鸢:……?
噢,昨天余晚汀没分赴自己什么事,却要求他保密离开的事,他也不敢开门出去问钱十三自己应该做什么,所以只是呆坐在床上,尝试自己琢磨问乞丐老头要来的武功秘籍。
不知过了多久,还没等到余晚汀的身影,他却是被自己羸弱的身体拖累了,恍惚间失去意识。
延溪鸢的手攥紧了被子一角,低头看向身侧睡得正香的余晚汀,这人倒是和白日不一样,睡着了,同奶猫一般乖巧地蜷缩在一旁,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不过,我昨天晚上居然睡的如此沉,这个软肋不能留。
视线挪至枕边人的脖颈处,洁白娇嫩的的肌肤,看起来一掐就会死。
不,可不能忘了,这个看上去无害的人其实是一个疯子,就凭现在自己的力气,根本打不过他。
身高差也是一个硬伤,因为饥饿导致的贫血和身体发育缓慢。
或许现在的自己只能做到跳起来打他的胸口,这叫什么?撒娇吗?
甚至只要对方一个眼神,自己就会动弹不得。
不行,当下他能做的只有利用好现在的优势,先偷学一些秘籍增长自己的功力,等到自己有了力量之后再去做自己应该做的。
他放松手掌,轻手轻脚从温暖被窝撤出来。
“余晚汀,我会乖乖的,希望你会给我想要的。”
延溪鸢立身床边观察了一会,确保余晚汀呼吸平稳后才动身离开。
如果可以让余晚汀亲自庇佑自己就好了,这里的人哪里像村里人那么好说话,他们或许是丢过命了,几乎是狂热地听从余晚汀的话。
余晚汀到底是什么人?
年纪不大,却拥有如此财力与武功,说他没有一点背景,延溪鸢是不信的。
财力?
这一块最大的酒楼都是人家的了,没钱吗?
武功?
你是没亲眼看见人家随意一脚踏碎整个比试台的地砖,余波还震倒了几个人。
如果他是大繁化简,返老还童,那还说得过去。
延溪鸢回望,露出鄙夷的神色,喃喃道:“老妖怪?”
不过,他确实有装可爱的资本,这反差很难让人不生发好感。
回想起那人的模样,延溪鸢叹了口气,补充道:“老狐狸精。”
余晚汀缓缓睁开眼。
“……?”
他刚刚什么意思?
自己方才都快憋笑憋出病了,这小孩装什么成熟?
然后他就无语了。
谁特么狐狸精?你才老!!!
余晚汀上挑的多情眼总是别人注意的重点,每次比试获胜,对手总狡辩说他用了魅惑眼术,才不是呢,明明是他们技不如人。
为了恢复名誉,之后自己都是用白带蒙住眼睛上场的,终于没人说什么了。
好吧,他们说自己装,呵,怎么,哥有装的资本。
余晚汀慢吞吞穿衣,慢吞吞出门。
“老大!”
钱与原来一直等在外面,此时急切地开口:“老大,你终于醒了!咱们南门店被砸了。”
???
“小溪啊,老大昨日怎么没有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