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少女的家中,绝望压得白板喘不过气,但他还保留着一点理智,他喘息着、哀嚎着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间,这里杂乱不堪,衣柜倒塌,床铺碎裂,显然有人洗劫过。
白板敏锐的发现那装着千纸鹤的玻璃罐不见了,地上既没有折千纸鹤的纸张也没有玻璃碎片,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东西被人拿走了,之前搜索杀手身上没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罐子被二筒藏起来了,她会藏在哪,白板不假思索就已经猜到目的地——天台。
他再一次攀爬这栋高楼,期间他没有再去观望外面的风景,他只是埋头攀爬,反反复复一模一样的楼道不断出现在他眼前,但他没有因此迷失方向,怀疑自己是否自始至终在绕圈,他只是一声不吭的爬楼。
到达楼顶,这一次没有美轮美奂的星环,火红艳丽的云彩,只有一罐沉默的千纸鹤,他从中掏出一封离别信,署名是二筒。
老板
可惜不能和你赴约了,我已经被石兰家族盯上,所以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信息交流,但我还是希望你带上我的份活下去,不要想着为我复仇,对了,我会写的字不多,可能有很多错别字,你可不许笑我。
那贵妇是石兰家族来收集孤儿的,毕竟孤儿后来的样子和现在的区别没人在意,对,就是区别,所有孤儿在成年后都与未成年时性格天差地别,他们全部都不是原来的那个孩子,变成了其他人,简的来说,就是被人夺舍,他们从一开始被扶养就是为了给将死的豪强,贵族续命的。那些孩子后来都变成了一方豪强,因为夺舍他们的人原来就是豪强。
小老板,只要你成年,就会遭遇和那些孩子一样的结果,我真的希望你可以看到我的信,而不是另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最后祝福你忘掉我,再也不要回来。
二筒
白板低着头,抬起来时表情冷漠,眼神已经没有一点光彩,“我真傻,真的,如果我的决心不会轻易动摇就好了。”
砍刀剁下,白板面无表情地一刀刀砍下,感受着别人骨肉分离的快感,他来到杀死杀手的废墟旁,将这具尸体拖出来,他想要这个该死的家伙感受二筒临死前的绝望,但对方已经死了,就算白板将他分尸,杀手也什么都感受不到。
白板认为自己就是二筒死亡的决定性因素,如果不是他委托二筒做这种事,如果当他发现异样的时候立马选择帮助二筒,可能结局就不一样了。
无尽的自责灌满了白板瘦小的身体,然后转变成可以燃烧一切包括他自己的怒火,他最后没有完成与二筒的诺言,他要像流星一样用稍纵即逝流光给予世界以痛击,他要带给所有仇敌火焰燃烧的痛楚,他还是变成孤注一掷的复仇者,盲目无知的“纵火者”。
他一把火烧了二筒的家,在火焰的流光中他感觉怅然若失,又无比痛快,在过去他无比痛恨,带走他父母的火,但此时此刻不断跳动着的火竟显得如此的可爱。火是跳动着的少女,缭绕的黑烟是云海,刺目的火光是朝阳,倒塌的建筑是墓碑,就连一氧化碳的味道都让他仿佛再一次看见了父母。他在火焰中绽放,一切又都回来了。
白板缓步走向自己的“家”,毫无疑问他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