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言辞，小姑娘。”杨启反唇相讥，“我见我孙女，何来雅兴？”

却见那女子冷峻的面庞下露出一丝冷笑。

“我说错了？”女子冷哼一声，“这是你孙女，还是……你女儿？”

话音刚落，女子便被杨启扼住脖颈，一股窒息感袭遍全身。

“你该不会以为，当上了府主，就可以对我颐指气使了吧？”

女子虽然被扼住，但还是努力挤出笑容，冷笑道：“你真的……要在这个地方动手吗？”

似乎确实有什么忌惮，杨启将之放下，女子一屁股摔在地上。

“柳延冬，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杨启道，“你不过是贱婢出身，没有我，你觉得你能走到这一步？”

柳延冬缓了口气，道：“那我是不是得多谢您？”

“我说了，注意你的言辞。”杨启道，“我能让你坐上这个位置，也能让你……跌落神坛！”

说完，他就径直离开，不做片刻停留。

而在其走后，柳延冬才缓缓站起，她的脖颈处有很大的勒痕，但所幸问题不大。

她之所以如此招惹杨启，并非单纯的过嘴瘾。

这只是一次试探。

而这一试探，还真试探出什么东西来了。

她轻抚脖颈，上面一丝煞气顷刻间消散而出。

但这无法瞒过自己的眼睛。

看来，他真的隐瞒了一些事……

“母亲冕下，为何站在门外而不进来？”此时，杨淑文走了出来，对着柳延冬问道。

“哦，我忙完政务，正巧无事，过来瞧瞧。”柳延冬随口一说，“对了，明日便是你觉醒之日……做母亲的也是时候送你一件礼物了。”

说着，柳延冬拿出一枚勋章，上面镌刻着的，是一把剑两侧展开的十二只白翼的图案。

“这是何物？”杨淑文问。

“待明日，你便知晓了。”

柳延冬笑着，却未再说什么。

夜晚，杨淑文躺在床上，闭上双眸，但随之而来的并非沉眠，而是如坠深渊之感。

静谧，幽深，枯寂。

神明从未怜悯过世人。

杨淑文从睁眼的那一刻起，她所能感觉到的，似乎只有无力与疲劳。

外界的嘈杂似乎与自身无关，她在黑暗中似乎看到了一抹灿金色的光芒，祂在向自己伸出手。

懵懂的她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只是模模糊糊感觉到了什么玄妙的气息。

随后，便闭上了双眼。

她感受到的不是虚妄，也不是黑暗，而是说不清楚的静谧。

她不明白这个感觉是什么，但总是会忍不住思索，在这片寂静无声的深海里，或许也是在这片深不见底的深渊下。

她看到了一个字。

【人。】

这个字的出现，让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灵光，虽然仅有一刹那，但的确出现了。

随后，便是三个问题在脑海中闪现。

【我是谁？】

【我为什么存在？】

【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但她依然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思考这些，但总会忍不住去思考。

也许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答案。

而后，她陷入了沉睡，不知过了多久，才再次睁开眼。

她，看到了天使。

一个流着泪，眼神悲悯的天使。

“天使啊，你为何在哭？”她问。

“我为你而哭，为你无法明白世间喜乐而哭，为你无法拥有纯真的童年而哭……”

她的声音空灵而婉转，有着男性的刚劲，也有女性的绵柔。

“答应我，亲爱的孩子，请你扮演我……为这世间带去明灯，驱散迷雾。”

“可我如何去扮演你？”杨淑文不明白。

“用你的心去体会，用你的认知……去扮演，他们所需要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