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柜上,一块拳头大的物体正闪烁着纯白色的光芒!那道光耀眼却不刺眼,目光对上的那霎那,我的身体被一道暖流灌满全身,吸引着我一步步向前迈过去。
那是太阳?不?又像是黑洞!
慢慢走近,光芒中央又有一道难以名状地黑将我的目光,乃至我的身体死死地吸进去。我的心脏不断加速,我全身的血液逐渐沸腾,我伸出手想触碰那诡异的宝贝,眼前的玻璃已被“鬣狗”用拳头砸得剧烈晃动!
砰!砰!砰!连连几下,超净台的玻璃只是多了几道裂缝。
“妈的!”他暗骂一声,手塞进橡胶手套里用力往里面怼。橡胶手套便像面团一样被撕裂,他粗暴地攥着那宝贝往外一抽,就像将我的心抽出了我身体。
随之而来一股莫名地嫉妒、怨恨、质疑填满了我的身体,我的大脑明知这样说会很诡异,但话还是从嘴边溜了出去:“给我,把我的宝贝还给我。”
“不。”“鬣狗”脸上没有了戏谑,少有的只剩下愤怒,他的双眼死死盯着我,像狼盯着猎物一样。“是我的东西,我一个都不会让给你。”
“哦?我现在是这个小队的队长,你要服从我的命令!”
“哼,队长?不也是你从我这里偷走的么?你们所有的战场经验都是我教你们的!没有我,你们早死了!”
“那又怎么样,不是我好几次拉着你,让你耐心一点,你说你害死了我们几次了?”
言语如同刀子,不断刺痛着我和“鬣狗”的身体。但我们都知道,这些并不致命。
我刚提起拳头,脸上就遭遇狠狠的一击。他挥拳后没有停下,直接用力把我推到墙上:“我比你强!什么都比你强!宝贝是我的,‘云雀’也是我的!”
我的后脑勺撞在墙上嗡的一响。但我很冷静,天旋地转中模糊地看着他要冲过来,靠在墙边举起脚就往他肚子狠狠一踹:“妈的!我就知道!你要对‘云雀’图谋不轨,她全部都跟我说了!”
没想到他反应也很快,顺势往后飞出了一米远卸掉了大部分的劲,一翻身就想站起来:“靠!明明是你威胁她,精神控制她,你这个杀妻狂魔!”
我盯着他的脸,他的眉心,他的心脏,右手早已拿出了手枪,在他吐出这几个词的时候扣下了扳机。
他缓缓倒下,鲜血沿着地板往四周流淌。我心里没有半点后悔和内疚,走到他的身边半蹲着,掰开他捏紧的拳头,将宝贝握在了我的手心。
“噢……我的宝贝……”
脚边的血泊中,一整片鲜红色内,映照出两副邪恶的笑容。
之后的事情我记得不太清楚,只是模糊地意识到我独自爬出这座大楼时,我右腿有一股剧烈的疼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抬上了担架,半睡半醒中一路颠簸着远离前线。
等我再次彻底醒来,我已经在战地医院的病床上。医生告诉我,我左脸颧骨骨裂、右大腿中枪,经初步判断是“鬣狗”、“云雀”想抢夺我的物资和头衔袭击了我,我自卫反击得以侥幸活着。另外,他跟我说不用太担心我的妻子,过几天就能回国接受表彰了,这几天老说梦话影响到其他病人。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点点头。趁他离开病房后,在我床边背包里胡乱翻找着。幸好还能在战地急救包夹缝最深处,找到了那个东西——我的“宝贝”。我将它放在了衣服内侧,紧紧贴紧了我的胸膛,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我重新陷入到了梦乡。
我回国的安排很快就下达了。我和杰克中校一起搭乘着专机畅通无阻地回国,刚在首都落地,就有专车吧我们接上,直接前往最高级的酒店。
杰克中校坐在我的身旁,像个老熟人一样说个不停:“约翰,有时候别想那么多了。战场应激综合症!他们就是得了战场应激综合症!你是正当防卫的一方,没有任何问题。”
“嗯。”我轻轻回答他,一直看向窗外的景色。万里以外的战争没有改变这里多少,各式商铺甚至奢侈品店都还在正常营业,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别看了,约翰,这些对以后的你来说都只是小玩意。你是第一批突击队里最突出的,而且没什么大伤病的。跟你同批的队员不是死了就是缺胳膊少腿的,上电视不好看,你知道么?大家需要的战争英雄是强大的,帅气的。曾经有个家伙,就算是被俘虏了,凭着笑容都能一步步登上这个国家的顶层……”
我无心听他的话,还是一直盯着窗外,不知不觉间我们的车速越来越慢,甚至停了下来。车前无数的人形成一道长长的河流,他们占满了整条街道,高举着“和平”、“不要战争”等一系列的牌子,喊着类似的口号缓缓往前走去。
“又是游行,我的天!”杰克中校不满地嘟囔着,“最近都不知道怎么了,都快打赢了,反战的声浪一浪接一浪。要是被他们知道你是战争英雄,他们把我们这车掀了都有可能!绕路吧,不要走这条道了!”
令我们都意想不到的是,到了预定的酒店门前依旧挤满了人,各式的镜头、闪光灯看到我们的车,立刻围了上来。
“是约翰·维克么?你对国防部将你们送到前线送死有什么看法?”
“约翰先生!约翰先生!你以前杀死妻子的案件,是不是有人故意诬陷你的?!”
“你的小队只有你一人回来,是不是你抛弃他们?回答一下,约翰先生!”
我没有理睬他们,左手紧紧握住胸前的宝贝,手心正不断渗出汗水。他们看我没有回应,直接将车前后左右都堵得死死的,不断用力拍打着车窗。
沉闷的响声雨点一样落下,刺痛着我的神经。我像是躲在地下逃避空袭,听着炮弹炸裂的声音苟延残存;又像是“鬣狗”不断向我挥来的拳头,述说着对我的愤恨;我还看到妻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拉着我的衬衫,用血淋淋的手不断拍打我的胸膛……
够了!我受够了!你们这群人还想从我身上夺走什么?!我的手在颤抖,脑海里一片混乱,手不自觉地按下了打开车窗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