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善四百二十二年,仙门与魔教开战。仙门有神相助,不到一年,就把魔教逐出大陆。仙门以仙山为基础建立,凡间被仙山包围保护在内陆,整片大陆就像一顶五颜六色的王冠立在深蓝的大海和天空中。仙门之中,谯明宗为最强,统领众仙门。
而魔教被逐出大陆后在海岛上以及水下发展,有过一段混乱时期,但秉善四百三十年,日沉阁成为魔教之首,对大陆虎视眈眈。
秉善四百三十二年。
日沉岛上灯火通明,弟子们戴着黑色半脸面具,身着黑色长袍,背后统一用金线绣着夕阳半掩日沉阁的图案。此时他们正在井然有序地巡逻。
一个身影如鬼魅般悄然越过所有巡逻队,直奔岛屿中心的日沉阁。江绵情翻窗进入二楼,脚刚沾地,一轮红月裹挟着强大气流直直朝她横切过去,她紧握匕首格挡,火花四溅,但她还是被那轮红月击得倒飞出去,撞在旁边较矮的树干上才停下,树干猛烈摇晃,树叶晃晃荡荡飘落。
阁楼上留下了一个大洞,屋檐也缺了一角,烟尘纷纷扬扬间,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伸出,那轮红月立刻回旋着原路返回,又被稳稳当当地接住,这才发现,哪是什么红月,是一把血红色的弯月刀。那人握着弯月刀从阁楼上纵身一跃,带动的风吹散了飘扬的木屑,日沉阁内暖黄的烛光倾洒而下,那人的模样才显露出来——一袭淡蓝色窄袖长袍,黑色半脸面具都遮不住他面部流畅的线条和凌厉的眼神。他站在月亮下,眼神比月亮还冰冷。
江绵情不恋战,足尖轻点,跳上屋檐,又是几声金属相撞的铮鸣声,江绵情和他过了几招后,直接绕过他钻进刚刚砸出来的洞中,他刚要追上去,却听见日沉阁三楼传来一道威严的女声:
“惊澜,让她上来。”
蓝袍人也就是惊澜听后眼睛里划过一丝不解,但还是照做了。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不少弟子,他们都举着自己的武器蓄势待发,没有一个人说话,就像在上演一场默剧。
江绵情没了阻碍,一路直达日沉阁最顶层。这一层很空旷,但是处处透露着精致奢华。她一上去,只见一位身穿月白色云纹大袖衣的美人坐在窗边,行动间似有点点星光泄出。面前是一张精致的小几,她正举着酒杯赏月。这美人往这一坐,衬得这日沉阁好像是仙子的居所,而不是什么魔教窝点。
看到江绵情上来,酒壶自己飘起来倒了杯酒,被她放在自己对面。江绵情沉默地走过去坐下。江绵情一身黑衣,宽大的兜帽遮住半张脸,她们坐在一起,这场面就像偷灵药的逄蒙和嫦娥和谐共处一样诡异。
“你是来找出岛玉牌的吧,”桑芜放下酒杯,问江绵情,语气带着无奈,“为何如此坚持?这个任务我自会派合适的人去完成,你还有别的用处。”大陆和海岛隔着结界,要穿过结界就得用到出岛玉牌。
江绵情褪去黑袍,露出一张姿容绝丽但稍显稚嫩的脸,她的皮肤透着异于常人的苍白,在月光下,白得几乎透明。她的眼神冰冷如剑,似能穿透人心。
“明年,神就会下界选择信徒,我不想错过这个接近神的机会,再等一个百年。”神每隔百年就会降临大陆,从中挑选一名最忠诚的信徒上界,所以,这确实是唯一能见到神的机会,不管能不能被祂选上。
“可是……”桑芜还有一些犹豫。
“没有人比我更合适。我要的是手刃仇人,而不是待在这岛上当一把尘封的利剑。”江绵情的声音冰冷,含着微微的怒意。
桑芜眼神复杂,有几分挣扎,江绵情耐心地等桑芜开口,桑芜嘴唇蠕动几下,像是组织了很多遍语言,最后无可奈何地开口:“好,出岛玉牌我给你就是了。但是这东西你带着,它会帮助你的。”桑芜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一个莹白色的不明生物。它蹭了蹭桑芜的手掌后,从桑芜手上往江绵情跳去,被江绵情下意识捏住。
江绵情把它放到小几上仔细打量,这小东西没有四肢,眨着一双像西瓜籽一样的眼睛看着江绵情,而江绵情竟从中看出来几分期待?
“这是什么?”江绵情问。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桑芜把出岛玉牌递给她,那玉牌上篆刻着复杂又难懂的符文,蕴含着一丝强大的力量。
“明天随着采购船队去吧,万事小心。”桑芜忍不住叮嘱道。“再过一个月,你就及笄了,为师给你准备的及笄礼明天叫人带给你。”
“是,”江绵情站起来,郑重地对桑芜弯腰拱手,“师父,保重。”然后身形一闪,在楼下众弟子以及惊澜的目送下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