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柔和地洒落,透过雕花的棂窗,为这充满古韵的房间镀上一层金辉。室内陈设着精致的朱漆红木家具,上面摆放着从各地寻来的珍稀之物,熠熠生辉。透过油绿的杭绸帐子,隐约可见床榻上躺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正值豆蔻年华。她似乎陷入了梦魇,樱唇微启,仿佛在呢喃着梦魇中的话语。
“不…不要,我不要!”
女孩突然惊醒,惊呼出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公主,您怎么了?”
门外的侍女凌霞闻声而入,她走到床榻边,轻轻掀起帷幔,见少女额上微湿,她取出帕子,细心地为女孩拭去汗水,并柔声地问道:“公主,是不是做噩梦了?”
少女轻轻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微颤:“凌霞,别担心,我无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不想提及刚才的梦境,便轻轻转移了话题。
凌霞恭敬地回答:“回公主,现下已是巳时初。您要不要再休憩片刻?您刚从皇太后那里请安回来,尚未多时。”
她望着少女,心中满是忧虑。少女自幼体弱多病,才刚从姑苏的母家接回宫中,尚未适应这陌生的宫廷生活。一想到远在姑苏的母家和独自在京中无旁亲照看的少女,凌霞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女孩看到凌霞微红的眼眶也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随轻声安慰她:“怎的好端端的就要哭了呢?你家姑娘不是还好好的在这儿吗?好啦~快去准备吧,我要梳妆了。”
凌霞听闻连忙收起情绪,低声提醒:“公主,您可别再自称姑娘了,这不合宫中的规矩。咱们如今身在宫中,不比在姑苏许家那般自在,自是要小心谨慎些。您可别忘了老太太的嘱托。”
女孩闻言,愁容渐散,嬉笑着回应:“傻凌霞,我自然没忘啦。你就放心吧,你姑娘惜命得很。再说,这不就我们两个人嘛。若是在自己人面前都不能放松些,那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呀。”
凌霞听此,也心中一宽。自己也是糊涂,自家姑娘聪颖过人、容貌倾城,即便是当今圣上和太后娘娘也对她也是喜爱有加。
更何况,还有她与素采、白青等人相伴左右呢。如此想来,未来的日子定是能越过越好的。
想到此处,凌霞随即展露出了笑颜:“姑娘说的是,奴婢糊涂了。我这就去叫素采和白青进来,给姑娘梳妆。
见凌霞称呼改回,她也放宽了心,轻轻应了声:“去吧。”说完,她微低头,若有所思地盯着棂窗透进来的阳光。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四年了,但仍旧时常梦见前世的自己,似乎从未融入过这片天地。
前世,她的名字叫莫惊春,这一世也是用的相同的名字,这其中究竟是有什么关联?上一世出车祸后穿越到这里是意外吗?又或许,她也只是穿到平行时空中的另一个自己身上?
但现如今,她不能再让自己沉溺于前世的回忆,毕竟眼前的处境也已是不容乐观了。
这世的莫惊春,乃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淑妃之女。然而,还在她四岁那年,母亲因病离世,她也亲眼目睹了她的母亲是如何在冰冷皇宫中逝去的场景,从此,就余莫惊春孤身一人独自面对这世间的险恶。
当年,先皇帝因忌惮张家文官世家的势力,门生遍布朝野,故而疏远张家。而后,新皇初登大宝,不得朝中人心,遂才迎娶她母亲,意在借张家之力稳固帝位。
然而,皇家之人,自古薄情,在利用完母亲和背后的张家稳固了帝位之后,便又开始猜忌张家,设计将张家逼退至姑苏,方才心安。
但母亲自幼赢弱多病,诞下惊春之后身体更是每况愈下。而此时的张家又远在姑苏,鞭长莫及,无力为母亲周旋,致使她最终香消玉殒于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