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恰好打在她的身上,像是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兰濯池回头,看到身后不远的言砚桉。
她有些惊讶。
当初说要买下这间院子的时候,她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真的有这个想法,只不过对方不愿松口,只是说若是她喜欢,便可以在这里暂住避暑。
避暑。
兰濯池当时只感觉自己的小心思都暴露无遗。
在这也住了有好几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
披着余晖,兰濯池朝对方打了个招呼。
“木公子,好巧啊。”
言砚桉点点头,他的目光好像落在了兰濯池身后的落日上,
却又好像落在兰濯池的身上。
“大小姐可曾用过膳?”
他又慢吞吞地补充:
“若是还未曾的话,不妨跟在下一起?后厨那边新来了一个厨子,听说烧的一手好菜。”
兰濯池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木安留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太过于深刻。
眼下从他口中听到邀请还有些不可置信。
不过,
她眼下是真的没什么胃口。
长长的睫毛轻扇,遮住眼底的情绪。
“多谢木公子的一番好意了。”
她没想到什么好的借口拒绝言砚桉,只好说道:“这次就先算了,下次换我来请木公子。”
意料之内的回答。
言砚桉微微颔首。
“……”
兰濯池抬头,打量起言砚桉。
不得不说,她对面的男子生了一副好皮囊。
高挺的鼻梁,剑眉凌厉,眸色浓而似墨。
可偏偏周身的气势却又十分收敛。
像什么呢?
兰濯池突然想到一个极为恰当的比喻。
就像是极寒之地不可融化的冰山。
冷冽,神秘,深不可测。
二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谁都不说话。
兰濯池将脑中胡乱的想法撇开,红唇轻启:“木公子还有……”
关晟从外面进来急急忙忙叫喊道:“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兰濯池将视线从言砚桉身上挪开,皱眉:“什么事?”
言砚桉眼底似有不虞闪过,却又仿佛错觉。
他知晓主仆二人可能有急事在身,没有惊动兰濯池就离去。
关晟和兰濯池没有发现言砚桉的离开。
关晟在原地大喘了几口气,然后语气着急:“阿青和父亲回王府拿东西,正好碰上丞相府上的人,被那群人带走了。”
兰濯池面色一沉:“带走?他们怎么说的。”
“说是礼尚往来,请他们去府上做客,可他们带的人个个都牛高马大,态度极其恶劣,分明是来找茬的。”
兰濯池垂眸,小脸上一片冷意。
关晟只听到一声冷笑。
“跟我谈礼尚往来,倒是会给自己贴金。”
-
“父亲!母亲!”
陈家少爷好不容易等到王府松口,回到自家府上,此刻身上满是狼狈,丝毫看不出不久前在酒楼的肆意潇洒,看着许久未见的父母,陈少居然有种恍惚隔世的错觉。
可他迎面而来的却不是关心和安慰,反而是陈父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陈少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忍不住朝他母亲看过去。
陈母的脸上出了心疼之外,居然没有任何反对的神色。
他不解:“父亲,这是何意?”
陈父黑着脸:“你不知道?你还来问我?”
“我”
“往日惯着你,没成想你居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从明天起,你就好好待在府上,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门和你那群狐朋狗友鬼混。”
这样的事不仅在陈府中发生。
其他几人回到府上都是差不多的待遇。
唯独栾染书不一样。
他才刚踏进丞相府,就听见身后传来他恨得牙痒痒的嗓音。
“栾二,几日不见,怎么这么狼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