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冯知县见状,心中早已暗道一声不好,眼前此人看来是有些见识的,不会轻易被糊弄。而县丞余必谦则是眼中精光一闪,不过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低头品茶。
“啪!”
冯知县将手中惊堂木狠狠一拍,口中大喝道:
“台下何人?见本官为何不跪?”
“在下朱昊,宣府人士,有秀才功名在身,可见官不跪!”
朱昊十分庆幸,袁彦林给他弄了个秀才的身份。否则动不动就要给人跪下,他是接受不了的。
此话更是让冯知县的心中一紧,一个小小的秀才不打紧,可要是这秀才胡乱攀扯关系,又或是寻得什么场合乱说些话,都对他不利,所以只想赶紧了结此事。
“朱昊,你与那吴老汉非亲非故,却为何要替他行着诉告之举?莫非是瞧见周掌柜家境殷实,想要攀咬求取一笔银钱?”
冯知县的话十分阴险,也不好回答,而堂外围观的百姓们此时也纷纷盯着朱昊。
这位冯知县绝口不提周元之事,反而先抓自己诉告的动机,果然是一丘之貉!
朱昊心中已经给冯知县打上了周元同党的标签。他今日来,就是想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江陵县衙之中,究竟有多少人,明知周元为恶乡里,却听之任之。
这江陵知县,冯元度,就是其中之一!
“大人,在下初来江陵县中,见老丈吴三于县衙外哭求众人替其写诉状而不得,在下于心不忍,便替吴老丈写了,同时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可谁曾想他今日却死于非命,但凡有些良心之人,必然要替其讨回公道,这与大人说的,似乎毫无干系。”
朱昊顿了顿,接续说道:
“而且就算是为吴老丈讨回了公道,拿回了赔偿的银钱,在下也只会为其置办方寸之地容身,若有丝毫贪渎之意,人神共弃!”
此言一出,无论是堂前堂后,所有人都已然明白了朱昊的意思,他是一定要给吴老三讨回公道来的。
不等冯知县反应,朱昊的声音便从堂中传来,振聋发聩。
“另外,我想问问知县大人,如何我这原告已然到场,却有被告不在场的道理!”
冯知县一时语塞,只能遣人将被告周元带来。
而朱昊口中的被告周元,此时却正在县衙的后堂之内,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轻松,丝毫没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在他的身前,管家王二将之前探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周元。
“这么说来,那朱昊,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从北边逃难来的穷酸秀才?”
“是的,老爷,我看这穷酸秀才真是嫌命太长了,敢惹老爷。要我说,老爷您不妨让城外的兄弟动动手,让这两个人消失算了,省的他们再给老爷您惹出什么麻烦来。”
听完王二的话,周元也有些意动,只不过他思索片刻,还是没有轻易下决定。
“走,既然大人们要审我,那我们就先去瞧瞧,看看我究竟有没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