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7年秋,田晏部,臧旻部,夏育部终于汇合在克鲁伦河一段,根据向导的话,再往西北方向行进六百里,就到狼居胥山了。
进入秋季的塞外,凉意阵阵透甲衣,白日晴空尚不觉寒,到了夜晚,不设火盆,便冷得睡不着。
田晏拨弄着火盆里的炭火,让传令兵前去请臧旻,夏育以及南匈奴单于。
少顷,三人联袂前来,进入军帐中依次坐好,田晏作为破鲜卑中郎将坐主位,臧旻坐于左侧,次一位便是南匈奴单于,右侧则是夏育。
“根据向导所言,我军再行进六百里便是狼居胥山,当年霍骠骑打到的地方。”田晏作为主将开口道。
“田郎将所言极是,然我军连日作战,如今加上单于的部众尚余三万五千。”臧旻摸了摸下巴道。
“不能再拖下去了,如今秋日已至,若不能在冬日前班师,恐无一生还。”夏育说道。对于夏育的判断,众人皆以为然,毕竟如今距离狼居胥山不远了,且塞上入冬也早,劳师接近三千里,实际上如果不在秋末前班师,都得死。
“今日招各位前来,就是为了此事,我决议在此与鲜卑一战,倘若得胜而还,我等对陛下也有交代。”说着田晏走到地图边上,两指一点,定在了狼居胥山外二百里的落日原上……
按照田晏的设想,落日原只要胜了,再捉一个大部落的贵族回洛阳献俘,此次出塞作战就算全功。
“田朗将,末将请为先锋!”夏育大声道,倘若这落日原是此次出塞作战的最后一战,自己一定要争这个先锋,不然事后论功行赏自己怕是没有功劳傍身。
田晏点点头,夏育是自己的老战友了,二人都是平定西羌叛乱的功臣,知根知底。臧旻算士人那个派系,自己属于阉党,夏育算半个自己人,如果臧旻功劳过大,到时候在王甫那里也不好交代。
怀揣着小心思,田晏下令道:“明日修整一日,令夏育为先锋,领本部兵马外加五千匈奴部众,后日午时兵发落日原,我自率中军,令臧旻领五千骑,两千步军殿后,此战必胜,大汉万胜!”
“万胜!”帐中三人亦喝道。
……
臧旻回到帐中冷笑,这仗还没开始打就想着抢功了,田晏,夏育匹夫尔!因为此战作为后军,大部分兵马被抽调到前中军去了,其中包括朱昭,季和……
……
“呜~”用过午饭,苍凉的号角声催促着汉军集结,二百汉里(大约九十公里),骑兵行军大概一个时辰便能赶到,急行军能更快,但是赶到也没有战斗力。集结完毕的汉军站在战马旁,一言不发,这些都是精锐,整个幽并防线的精锐!
“二三子,想家吗?”夏育站在军阵外喊到。
“想,想,想!”回答声震耳欲聋。
夏育点了点头,军心可用,“本将也想,打完这一战,我们便可还家!此战,必胜,大汉,万胜!”作为沙场宿将,能凭军功升迁上来的,哪有孬货。
“万胜,万胜,万胜!”
随着呼喊声结束,夏育跨坐上马,马鞭一指营门,大喝道“出发”!
众将士翻身上马,奔腾出营,声势浩大。
……
一个时辰后,落日原上,鲜卑联军早已在此等候,共计两万余人,早已在平原上列好阵型。
率军赶到落日原的夏育心底一沉,此战已失去先手,挥手让大军停下,接着对着周围将校道:“我等远来,略显疲态,何人敢出战,争取时间!”话音刚落。
其中一骑拍马而出,对着夏育抱拳道:“末将朱昭,愿为将军分忧。”朱昭,冀州甘陵人,善使长刀(朱灵的父亲)。
“壮哉!”夏育感叹道,又让后方大军抓紧时间喝水吃干粮,补充体力。
朱昭调转马头,来到两军阵前,长刀遥指鲜卑军阵,朗声道:“冀州朱昭在此,何人敢来送死!”
“兀那汉狗,休要猖狂!”鲜卑阵中日律推演部乌茶儿策马奔出,他正是乌当的哥哥,得知自己的弟弟被汉军所杀,如今又被如此挑衅,自是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