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可怜，”秦昀眼睫轻微颤动，眸色沉澈，像是要望进对面女生的灵魂深处：

“我的愧疚不是因为可怜。”

“我见过你，在知道你是你之前，在青海湖之前，但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否是我父亲的安排，所以我怀疑，我愧疚。”

“自学校重逢开始，发生的一切背后都一定有我父亲的手段，所以，我自认卑劣，也并不清白。”

秦昀将心中困扰多日的郁结悉数吐露，反倒好像卸下了一身的包袱，那些被犹豫怀疑消磨的少年意气一息之间复燃，他扬了扬下巴，眼里有璀璨夺目的光彩：

“可现在我知道，至少在Q省的遇见，不是刻意而为。”

“陆昭，我就是非要送你，不犯法的。”

“又或者，你怎么证明这根簪子不是原本就属于你的。”

陆昭看着忽然间就无赖起来的秦昀，有些不可置信的茫然，他好像一瞬间就鲜活起来，灼目的让她甚至于感到无措。

她有些憋屈，比起循规蹈矩，这样毫无章法的作派确实更难招架。

空中的虚拟投影骤然亮起一个巨大的绿色烟雾骷髅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也照亮了砖缝中参差不齐的空隙。

“我们应该是要顺着这砖缝爬上去吧？我感觉这保护绳好像在慢慢将我们往下放？”周祈的声音有些颤抖，天可怜见，在陆神和转校生争执的过程中，他们三个脚下的郑故、宋斐双还有符嘉年已经消失不见了，就水灵灵的消失了？

秦昀腰腹发力，像打秋千一样几下将自己晃到墙壁前。

“这墙壁有坡度，还有一些深坑，可以爬，”秦昀尝试几次，用左手扒住一块凸起的墙砖，看向陆昭和周祈：“向上爬？还是向下？”

场地足够大，墙上有许多漆黑深邃的大洞，陆昭觉得上下都无所谓，他们想要离开，肯定是要将大部分的错路都走过一程，将那些恐怖的设置都一一体会过，才能找到那唯一的出口。

她没怎么玩过这样的游戏，但恐怖往往来源于人独处时的自我想象，六个人已经被分为了两波，接下来的路肯定也是要面对不同的选择，很可能，走着走着很快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她也更习惯自己一个人走。

“向上？”周祈选择的很快，她看着下方血红的暗河就觉得瘆得慌，下意识就想远离。

陆昭没有说话，荡着绳子也将自己甩到墙壁前，寻找着攀爬点，攀岩对于她来说是很擅长的事情，何况这墙壁还自带了些许坡度，即便不能说如履平地，也差不了多少，她现在想做的，就是无声无息的甩掉秦昀。

店家也是有意思，秦昀的右臂明晃晃的吊着，竟也能放他进来需要攀岩的这场，不过正好，甩掉他不用费什么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