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思索，却也只选择了沉默。

到了前台时，唐辰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主动开始跟她说起昨天的事情。

“小凡歌，毕竟你现在也是我们中的一员，有些事情我们也不能瞒着你，当然你也可以保有自己的秘密。”

唐辰顿了顿，又对上他的眼睛宽和地笑道：“虽然就我的私心而言，还是更想了解小凡歌的。如果你想说，很高兴，你能告诉我。”

随后她又正色，向季凡歌简略地描述了昨天江淑静和陆佳的遭遇。尽管她已经接受了如今的局面，再说起陆佳面临的结局，她仍忍不住声音发颤。

季凡歌不清楚自己的心情是如何，因为他与陆佳的交情尚浅，甚至只说得上是刚刚认识。但是就这么直接的知道一个人面临死亡的消息，她也顿生惆怅。

惆怅过后，她甚至有一丝茫然。茫然于陆佳的从容赴死，茫然于这个给已死之人再次带来死亡的世界。好像这回她才因为死亡而生出那些恐惧来。

唐辰收回自己抑制不住哭腔的声线，眼睛向上看了看，将头别过去。

她们回归了最开始的沉默，默契的没有再提此事，只是完成着手头的工作，应付着前来的顾客。

规则六再次来袭，这一次唐辰率先抄起包裹就前往了垃圾室，她嘱托季凡歌就呆在前台等着，承诺她会尽快赶回来。

规则好像算准了唐辰离开的时间，亦或是根本就打算着引开唐辰。

规则十一的象征黑衣女人悄然出现，她端着酒杯缓缓走近季凡歌。

季凡歌看着远处那抹相似的身影，心脏似鼓点般砰砰跳动，她希望着这次还能看到蒋清仁的脸，但她也害怕看见。

身影由远及近，逐渐变得清晰。季凡歌在看清她的脸的那一刻，竟是长舒一口气。

脸是完全陌生的，只是这眉宇之间，与蒋清仁有点相似。比起蒋清仁的张扬大气，这张脸就显得多了些愁绪。联想起晚上那个诡谲的梦境，季凡歌不禁多心了几分，也深思起其间种种怪异之间的关联。

那女人开口的调子是柔柔的，有种春风化雨的柔情，真真是教人如何也舍不得拒绝。她说的话言与梦里一样，开口便是问季凡歌愿不愿意喝下这一杯酒。

季凡歌从心底莫名萌生出了几分想要喝下这杯酒的心思。不知是因她这几分是似蒋清仁的脸，还是这酒香醉人，季凡歌鬼使神差的再次接过酒杯。

但是残存的理智，让她没有立即将酒杯递到嘴边去，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细细打量着酒杯和女人。

黑衣女人看着季凡歌的动作，近乎不可察的撇了撇眉。季凡歌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神色的变化，更生了些许疑惑，犹豫半晌还是问出口：“你希望我喝吗？”

黑衣女人却恢复了最初时的平淡与冷漠，像例行公事的npc再次重复了之前的问话：

“愿不愿意喝下这杯酒？”

此刻垃圾室那边唐辰快速朝这边跑来，季凡歌注意到余光里唐辰的接近，连忙递回了酒杯，冲着黑衣女人摇头拒绝。

黑衣女人也不纠缠，就端着酒杯走向唐辰，重复着之前的问话。唐辰倒是干脆，直接了当的拒绝后，就去询问季凡歌刚刚的情况，她注意到季凡歌接过酒杯了。

季凡歌看唐辰仅仅污脏了袖子与裤腿，没有她那般狼狈，也宽了心。这些情况对于唐辰估计早已习惯了。

“刚刚你没有喝那杯酒吧？”

季凡歌只是冲她摇摇头，又想到了什么，略带犹疑地问道：“唐辰姐，你看到她会想到什么人吗？”

唐辰知道这个她指的是黑衣女人，她回过头来想想，发现确实有些眼熟。她很快意识到这个女人可能带有一定迷幻的能力，让人对她自然而然产生亲近感，从而引诱人喝下那杯酒。

在唐辰向季凡歌阐释了自己关于这个的想法后，季凡歌心头的情绪复杂起来。

有失落，有庆幸，也更多的是愤怒。

愤怒这恶趣味的规则，滥用人内心的柔软，又予之践踏。愤怒她自己的无能，连抵御着幻境的能力都没有，更何谈找到真正的蒋清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