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d,又被小怪秒了,这到底是什么狗屁游戏机制啊!”昏暗的房间里再次传来一阵气急败坏声,这是今天晚上他第二十五次卡关时发出的败犬吠叫。
一脸颓废样的男人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渐渐暗淡,随后画面一转,浮现出大写的血红色“败”字,他连做几次深呼吸,才勉强稳住快要崩掉的心态。
“……不打了,先歇歇,出门吃个宵夜再说。”他站起身,拿过自己丢在旁边充电的手机,在洗手间简单收拾一下就出了门。
“呲”打火机的亮光在黑夜中一闪而过,点燃了男人嘴里叼着的烟,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口中那朦胧又带着些梦幻感的烟雾正慢慢扩散至全身。
尼古丁模糊了他对现实的感知,也让他前途渺茫的未来在模糊中显得不再那么绝望。
“呼……”男人吐出烟雾,把卫衣的兜帽戴上,在喧闹夜市的光亮下将自己的面容隐藏起来。
他叫卞恒,今年28岁,曾经是一个颇有名气的游戏主播,以较高的水平和有趣的解说吐槽出名。
但由于为人处世的经验不足,被竞争对手买通水军捧杀,自己又没能把控住直播间节奏,在一次混乱的直播中严重违反了直播规范被永久封号。
所幸的是当初卞恒跟平台签订的合同中违约金并不高,当主播的这几年间也有了不少的积蓄足以赔偿,但赔完违约金后也所剩无几。
现在距离卞恒封号事件,已经过去了半年,可他至今还没能找到一份正经的工作,整天浑浑噩噩靠着最后一点存款混日子。
两天前还收到了房东的警告,一个月后如果还不能交齐房租就必须得从现在住的房子里搬走。
卞恒弹掉手里的烟头,点了一份炒饭,挑了一张稍微干净点的桌子坐下来就开始百无聊赖的刷手机。
他很迷茫,本以为可以长期进行下去的主播工作没了,存下来的积蓄也差不多一下子打了水漂。
自己大学正常毕业了不假,可是学的东西在当主播的这几年差不多早就忘干净了,如果说要去应聘专业相关的工作,面试估计都过不去。
要是真打工的话,估计也就只能去做做服务员或者别的什么小工了。大城市的开销可不小,那样勉勉强强凑合日子还不如灰溜溜地滚回小县城。
好在卞恒是个弃婴,自小就是一个人摸爬滚打长大,也没必要担心诸如父母赡养的家庭问题。
但回去的话,我又该怎样面对当初许下雄心壮志的自己呢?卞恒胡思乱想着,又点燃一支烟。
在眼前弥散的烟雾间,他的思绪回到了刚才一直卡关的游戏中。在这段如同无头苍蝇般抓瞎的日子里,游戏成为了卞恒麻痹自己的第二人生。
刚刚他玩的游戏是《暖雪》,这是一款肉鸽闯关游戏。与大众印象里一直偏西方世界观的多数肉鸽游戏不同,它的世界观是很标准的中式克苏鲁风格,画风和打法都很合卞恒的胃口。
不过,他并没有去深究这款游戏的剧情,肉鸽游戏嘛,打得爽快就行,剧情谁管它呢,除了那套勇者拯救世界的俗套剧情还能有啥新花样。
于是乎,卞恒从云端存档里随便挑了个全难度解锁的,直接毫不客气的选择了最高难度,仗着自认为还算不错的游戏理解,就直接开打。
再后来嘛,就是被这离谱的难度更加不客气地狠狠教育了。历时两天半,卞恒从一开始的耐心重开,到不久后的心潮澎湃,再到忍不住的气急败坏,最后终于沦落到了彻底的败犬吠叫。
“啥玩意儿啊,全图随机的场景伤害追击,霸体怪又肉伤害还高,射线打得贼准的精英机器人,BOSS进二阶段换离谱形态还有可以直接秒人的斩杀技,主角这怎么打啊。”
卞恒心里气的一比,扒了两口炒饭,又开始构思接下来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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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真正的活着吗?”
当卞恒再次坐回电脑桌前时,看见重新点亮后的屏幕上,原先表示失败的游戏字迹已经改变了,变成了一个血红色的疑问句。
“这是啥?我遇到无限流的主神空间拉人了?还是说这是游戏制作组加进去的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