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却见他们口中的常公子常时雨,正走回席中自己的座位。
“这常时雨,平日里神情严肃,甚少见他笑得如此开心的,难不成,咱们没去找满心,倒是他去了?”花无心带着一丝玩味,看着常时雨。
说着又揶揄好友:“哎,我说,你是真的对我妹妹没意思吗?这下可真是要想清楚了,不然,说不定就要被人捷足先登了!”
易玖苦笑着摸了摸鼻子:“不知……关怀、是否……喜欢。”
花无心仰天无语半晌,还是叹道:“我说,你这莫名其妙的关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既不是因为喜欢满心,也不是因为她是我妹妹而多加照顾,难不成,真是因为什么前世的渊源?……算了,这话已经问了许多次了,我知道你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啊,对满心的这份关怀,旁人都会以为你是喜欢满心的。你自己想想清楚哦,我瞧着,你父母亲也是这么想的。”
易玖反过来打趣好友:“怎么,我……做不、了……你的、妹夫?”
花无心大力拍着易玖的肩膀:“若能得你做妹夫,我自然是一百个放心!我那个妹妹,从小古怪精灵,也只有你的性子才能包容她一二了。”
说着又不禁仔细看着易玖,见他仍是一派坦然,遂撩开此事不提,转而说道:“我得去跟满心的先生正式道个谢,我的身子骨,确是因为她所制的药而好了不少。”说着就站起身来。易玖点点头,见花无心自向花夫人和颜先生的座位之处行去。
花夫人正在给颜先生加鸡腿,见到儿子过来了,立刻道:“无心,你怎么才来!”说着拉着儿子拉到身侧。
花无心恭敬地跟颜先生作了一揖,诚挚地道:“多谢颜先生帮忙制药,我这身体着实好了不少!大家都知道,这样的宴会,我一般都不能出席,拜先生之劳,今日才得以来庆家母的生辰。”
颜先生温柔地笑笑:“医者自当如此,不必言谢。”
花夫人满意地听着,此时却道:“什么先生不先生的,你就不用跟着满心叫了,刚才我已经问过了,颜先生还比你小一岁呢,年轻人,相互之间称名便罢。”转而拉起颜先生的手,对她道:“今后,我也称你做如画,可好?”
“当然好,怎可被伯母唤先生,我适才一直全身觉得别扭呢,伯母直呼我姓名便是。就算跟满心在一起,也是朋友多过于师徒。”
“原来先生闺名是如画,真是人如其名。”花无心真心赞道。
自从花无心向主席这边行来之后,所有小女娘们的目光都立刻齐刷刷重新聚回他的身上。此时听闻他盛赞颜如画,顿时恨不得将目光变成利剑,将颜如画身上穿入几个窟窿。
颜如画忽觉身上冷了一冷,不自觉轻声打了个喷嚏,眼角余光注意到了众姑娘们的神情,顿觉周身似是被漫天箭雨密密麻麻笼罩着。
颜如画喜欢游历名山大川找寻奇药,也钟意于市井民间探查人情,跟她的徒弟花满心一样,其实对于这闺阁中事,她并不熟稔,更怎见过这般阵仗,所以颇有些不自在,恍神间口中只是应道:“谬赞,谬赞。”
见颜如画神情不安,花夫人说:“你们都是年轻人,别总拘在我们身边了,自去转转吧。”说着扫了一圈,不见花满心的身影:“这满心也真是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又不知跑哪儿去了,嗯,她一定是回屋去了,她之前不是一直嚷着想给如画看什么东西嘛。”说着又对儿子道:“无心,不如你就带个路,请如画去满心的房间一趟吧。”
花无心自是应下,颜如画也起身,跟花夫人行礼后,花无心在前,颜如画跟在几步之后,一起向花满心的书房行去。
没走几步,刚过了个转角,待宴席之人都几不可见之时,却被常时雨拦住了去路:“无心兄,适才,我给满心一些吃食,给她的,她的……正想去看看如何,可否跟你们一起去?”
不仅花无心惊讶,连颜如画也讶异万分,她心道:“这小子,借口给满心的……的什么东西的吃食,明明是给满心吃食才是吧,这借口编得也太不熟练了。”替满心用挑剔的目光审视了一遍这小子,却是位翩翩佳公子,一看就正派十足,家教甚严,不禁已满意了几分,再瞧他期待的样子,显是很将满心放在心上,这就再添几分好感。暗道“满心深藏不露啊,从不听她提起有什么心仪之人,这今儿已经有两位了,一位是方才荷包上绣的常公子,一位是现下这位,只是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正想着就听花无心道:“常公子,真的给我妹妹什么东西了吗?”
颜如画恍然“哦,原来这位就是常公子。”又暗想“适才的荷包还被发现,难道他俩之间真有什么?”
却见常时雨点头道:“是的,是给她的宠物,见到她一问便知。”
花无心本想阻拦,只觉妹妹已经被跟他乌龙一回了,得避嫌才是,而且私心总还为自己好友易玖悬着颗心,怎好叫他人捷足先登。
颜如画却不知这些,想着若满心跟这位常公子两情相悦,成全他们个再见一次的机会也罢,便道:“花公子正要带我去见满心呢,你一起来便是,有什么话,你亲去问她比较好。”
常时雨立时喜形于色,花无心无奈道:“好吧,你们且来吧。”
刚行至满心的书房门口,就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怎么样,七七,好吃吗?”“哎吖,不行,赤尾鸳,这个你不能吃的!”
花无心笑笑,轻叩叩门道:“满心,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