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看起来有些绝望,这一天他一直坐在营地的边沿试着用对讲机呼叫警署的其他成员。
乔这会儿突然站起身,他看起来精神状态有些不好,几乎是吼叫起来,
“我以准州长竞选人的身份命令你,查尔斯中士,所有人不能离开营地,你们根本想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塞西在一旁盯着乔沉默不语,从警队对讲的反应来看他感觉得到城里恐怕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老子不管,你们再不走,老子就撬开栅栏出去。”
光头男人说道,
“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迪克森,我会一直盯着你,就像在北面监狱一样。”
一个在监狱值守过的大兵走过来,死死瞪着光头男人,显然他之前在牢里也是个刺头,光头男人看了看他胸前那把枪,朝一旁吐了口口水。
“不管怎么样,今晚大家都在营地好好休息。罗博,看一下排班计划,今晚要有两个我们的人值夜。”
棕色头发的女人把丽丝从林湛的医疗帐篷里叫走,林湛跳着到一旁上厕所,走回帐篷时听见丽丝说,
“戴斯,我想留在这里,姑妈老是哭,那边帐篷里有乔和塞西,这边只有湛儿一个人。”
“姑妈需要你回去,听话,神父状况也不好,林也不是我们的人......”
戴斯的声音弱了下去,两个人走远,林湛才默默跳回到床边,她清楚自己就算一口极其流利的英文,但对于这里的每一个美国人来说还是个老外,她也并不想融入,她只想,她只想找到蔚蓝然后离开。
想到这儿,她的胃剧烈地收缩了一下,林湛猛地把那碗已经凉了的蔬菜汤一饮而尽,抓起自己盘里的三明治两口塞进嘴巴。食物咽下去的一瞬,林湛只感觉一片眩晕,拍了拍脑袋,她也清醒了一些。
“把我这份也拿去吧。”
身后一阵微弱的声音,像沙沙的风声,随后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林湛转过身,是神父,他似乎清醒了一点,林湛艰难地走过去,半跪着身子用汤勺喂老人喝一点水,他几乎很难吞咽了,一股难闻的腥臭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袭来,胸口像鼓风箱一样上下起伏着,看来感染已经到了肺部。
“你好得很快,年轻的姑娘,我太老了,你得多吃些东西......能吃就能活,人和动物也没有什么区别......”
“咳咳。”
唯一的女医生打着手电走进帐篷,她是来看神父的情况的,皱眉看着跪在床边的林湛,打了个哈欠,她已经两天没合眼了,眼下这个善良的姑娘倒还愿意帮忙。
“谢谢你小姐,替我照顾这位先生,我们也没有多余的药了,你觉得你可以吗?”
林湛接过她手里的纱布点了点头,二人帮神父又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又是剧烈地咳嗽,让林湛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女医生只当她是害怕了,自己也的确想回车上睡一觉,就把手电留给了林湛,希望她帮着照料一下。
“别怕,明早我就来,你的腿小姐,我觉得问题不大了。”
林湛点了点头,待女医生给自己换了药,听见她和值夜的人打了个招呼回了车上,林湛抱着手电躺在床上,昏昏然大概睡了两个小时。不知什么动物裁断树枝的脆响惊醒了林湛,夜已经很深了,帐篷外只能看见一点值守人的篝火,离得很远,想必是搬到车后面挡风的地方去了,林湛坐起身去查看神父,一片寂静,风箱一样的呼吸声也没有了,林湛趴在他胸口良久才听见微弱的吐息声,这才松了口气。
食物和夜晚从帐篷帘外吹来的凉风让她的大脑清醒起来,水牢通向教堂,那条斑点带子,们森的失踪,蔚蓝会不会还在教堂里。对啊,教堂虽然被军队的人封锁了,但她要去看看。林湛把手电插在腰间,银发簪紧紧插在头后,蹒跚着摸到帐篷边,在那儿摸到了神父的木拐杖,灵光一闪,她下意识地回身走到床边,用纸巾包起神父那块三明治塞在兜里。
掀开帘子,值夜的人果然由营地的中央移到装甲车后,而林湛所在的帐篷恰好在靠近教堂的一侧,她靠着拐杖和星光一点一点移动到教堂的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