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拿起手帕把儿子脸上的冷汗和泪水一并擦掉,却发现自己的泪水滴到儿子脸上,心中悲痛不已。
“儿啊,你可要快快长大。”
李母掩面而涕,终于哭出了声。
这李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不要怪我,这个家以后就是你做主了。”
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李武攥紧了手,捏成拳头,猛然惊醒。
父亲。
父亲?
发生什么事了?
脑袋昏沉的像是千斤重的李武奋力抬起头,母亲正在自己的床边哭泣,一行热泪滚滚流下,为什么自己在哭呢,在为谁哭呢?
他撑起身子,下意识向祖祠望去,那里好像有自己最亲近的人正在消失。
一步,两步……每一步都很艰难,李父怕药力不够,足足下了一整包。他扑到祖祠门前,跌倒一样撞了进去,祖祠的门没有上锁,平日燃起的红烛也全部熄灭。
母亲跟在身后,捂着口鼻,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一阵呜咽的哭声。
李武进了门,看见一地冻碎的尸骨,一声哀嚎不禁喊出了声。
戎装女子把李家祭拜的长枪拿在手中,好奇的看着这进门的男人,和在门口哭泣的女人。
无聊。
戎装女子用桌边的长布擦了擦长枪,放到祖祠顶层,这些年李家到底是衰败了,连一个像样的对手都找不出来。
她想起儿时长老的训斥,什么不爱红装爱戎装,不爱胭脂爱长枪。呵,这李家的百年基业不就是她手中的长枪打下来的吗。若不是她,李家凭什么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父亲!”
李武辨别出父亲的尸体,恸哭出声,泪流满面。
李母咬的嘴唇发白,神情呆然,失去理智。
戎装女子消失不见,祖祠的红烛重新燃起。
红彤彤的火光驱散了冰寒,碎尸断肢涌出血水,只留下两个伤心的人。
一年后的今天。
鹊城大道,一个男子带着一个女孩在进城的队伍中排列。
男子年约二十,可脸上的沧桑和稚嫩的面孔并不匹配,还背着一长条黑布,不知里面裹着什么宝贝。
女孩小一些,大约十一二岁,长得小巧伶俐,一双小手白嫩的出奇,身上的衣服更是华贵,像是皇宫里走丢的小公主。
向太平和李清霜运气不错,遇到一辆马车,愿意载他们一程,所以只用了半天就到了鹊城。
但双方并不熟悉,所以到了城门口,自然也就分开了。
理论上来说,把女孩送到城门口,向太平的任务就完成了。可他心里憋着一股邪火,不发泄出来忒难受,所以他这次进城算是另有目的。
李清霜则更简单,她从没记忆的时候就离开了家。对她来说,家人是一个陌生的词汇。比起李家,大和尚所在的寺庙更像是她的家。所以她对于回家还是跟哥哥一起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今天倒是喜庆,城门口被两辆喜轿给堵了,一时半会两人还没法进城。
向太平把手里的身份文牒塞进包囊,颇有兴趣的看着城门口的大战。
不愧是鹊城,结婚都能撞到一起去。
“我先进!我先抬过来的!”
“我先进!老子辈分比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