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斯实在说不下去，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听说，你们把那些婴儿卖给了那些想要孩子的贵族，你假扮成接生婆，伪造怀孕的假象，然后用那些头发颜色相似的男婴，来冒充他们的孩子。你……也想对皇后这样做吗？”

“是……”

“是皇后指使你这么做的吗？”

“不……不是。”

阿里斯再次沉默了，罗莎琳虽然可恶，但比起里肯等人，她还算不上十恶不赦。

“皇后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生下孩子，从一开始，她就坚信这一点。这一切，都是凯厄斯公爵的安排。”

“从一开始？”

“皇后……她从未怀孕过。”

阿里斯忍不住冷笑一声，塔莎夫人连忙解释道：

“不是我做的，是皇后先说，自己出现了怀孕的症状，我才被请到皇宫的。而且……从她月事停止的时间来看，我也以为她怀孕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阿里斯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她。

“怀孕初期，很难通过检查确定胎儿的情况，而且皇后非常肯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始终无法检测到胎儿的心跳。”

“你的意思是，你用某种邪术，让皇后一直以为自己怀孕了？”

塔莎夫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有时候，当一个人太过渴望得到某样东西的时候……她的精神，就会欺骗她的身体。我以前也见过这样的女人，她们会停止月经，肚子也会变大，但实际上……她们根本没有怀孕。”

即使是罗莎琳，听到这样的话，阿里斯也感到一阵心酸。

“这件事，只有我和皇后的侍女长知道。为了以防万一，我建议皇后，提前做好准备……”

“所以，皇后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怀孕过？”

“是的，反正她也无法保证，自己能生下男孩，所以，公爵和里肯，早就准备好了，要狸猫换太子。”

皇宫之中，竟然隐藏着如此肮脏的秘密，比战争更加残酷，更加令人作呕。阿里斯感到一阵反胃，她无法想象，罗莎琳竟然生活在这样的谎言之中。

“皇后她现在……”

“是的，她依然相信，自己肚子里有孩子。”

阿里斯无力地垂下手臂，语气冰冷地说道：

“我后悔答应让你自杀了。”

眼前这个女人，和帕特里克一样，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她不配得到一个 painless 的死亡。

“但我答应过你，就会做到。”

塔莎夫人沉默地低下了头。阿里斯站起身，离开了这个让她感到厌恶的房间。她看到，骑士们将塔莎夫人带走，将她和里肯关押在一起。

“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阿里斯也曾经渴望拥有自己的孩子，那种渴望，几乎让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罗莎琳虽然可恶，但她也是一个女人，她也渴望拥有自己的孩子。只是，她的渴望太过强烈，以至于让她迷失了自我，活在了虚假的幻想之中。

“大公妃殿下，您没事吧？您的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我要去皇后寝宫。”

“是……但是，我听说，皇后现在依然很疯狂，您去了，只会看到她丑陋的一面，属下担心……”

“我必须去。”

她必须去，无论是为了罗莎琳，还是为了她自己。阿里斯语气坚定地说道，侍女长不敢再劝阻，只能默默地为她带路。但即使没有侍女长的带领，阿里斯也知道该怎么去皇后寝宫。她想起了自己前世最痛苦的回忆，而那些回忆，即将在她眼前重现。

“是时候结束了。”

这件事，她不能假手于人，她必须亲自去做，这是她的宿命。

“皇后被关在最里面的房间，我们已经把所有危险的东西都收走了，骑士们在门外守着，由皇后原来的侍女长照顾她。啊，就是那位……侍女长。”

阿里斯快步走到门口，看到了前世服侍过自己的侍女，也就是现在罗莎琳的侍女长——安娜。安娜看到阿里斯，连忙低下头，想要避开她的目光。

“抬起头来，乔安娜。”

听到自己的本名，安娜惊讶地抬起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阿里斯就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啪！”

安娜被打得头晕目眩，踉跄了几步。

“你对皇后做的事情，比杀人更加恶劣！”

阿里斯的蓝色眼眸中，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我……我只是……”

“闭嘴！”

阿里斯冷冷地说道，然后向身后的骑士使了个眼色。骑士立刻走上前，将安娜控制住。

“我没办法，我的女儿……”

阿里斯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骑士让她闭嘴。骑士立刻照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