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四人烧毁了人面黑腄蚃巢穴后,便一路回到了鱼骨庙之中,在庙中修整了一番,一行人就没再过多停留,径直返回了古兰县。
云新村,下了一天半的漂泊大雨停在了天亮之前,一宿没睡的天恒一大早就带着罗盘从寨里到寨外,从寨前到寨后四处的转悠。九门的人也分成了两组,解连环、吴三省、陈文锦负责在寨中捡舌漏,黑瞎子、张起灵、霍玲三人负责开车去城里采买装备物资。
“真他娘的奇了怪了,哪个大傻叉会把墓修在这地方呢?”
解连环三人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本想来问问天恒,可刚走上祭祖的高台就听到了天恒自言自语的咒骂声。
解连环上前问道:“怎么了天爷?这地方有什么不好吗?我看这里山清水秀的挺好啊。”
天恒头也不回的说:“此地空有真穴之形却无真穴之实,并且诸多格局不符,多犯忌煞。此地若有穴,就必有真病,同乎废人,虽具形骸,神气伤于败缺而中无所存。如是者法不可葬,葬之则三害臻。”
说着,天恒又转身看向村寨说道:“再看此处山势地脉,北方的山势极其陡峭险峻,山丘高耸,似有一股撑开九天之势。其势高昂,是未止也。即地脉已尽,高昂而无拱持情态,拒之而不欲纳,亦为大凶。此地并非结穴之地,葬之必定不祥。”
解连环虽然不懂风水,但也听出来了这里是一处大凶之地,根本就不适合开山修陵。随即又问道:“天爷,那会不会云漫山那边风水好点呢?毕竟也有个十里地呢?”
天恒皱着眉头说:“不会,云漫山所处正南,距此只有区区十里,此地往南地脉走向一路朝下,入眼的几座低矮小山便遮挡了云漫山大半,只能看见一处山顶,而北边高昂的山势笼罩范围又何止一个十里。不夸张的说,此地朝南三十里之内皆为不祥之地。”
吴三省此刻站在一旁已经听傻了,如果说此前他对天恒有的只是恐惧,那么此刻就是彻底拜服了。他对风水也研究过那么一点,可他不是那块料,也没研究出个啥名堂,属于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可他也从没听过如此的地脉走向跟山势格局,更没听说过有人能做到只站在一处,就能够一口断言三十里范围内的风水好坏。
吴三省快步走到天恒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天爷,我也研究过一点风水,今天见识到了您这至臻化境的风水造诣,我是彻底心服口服了,此前在津门多有得罪,还请天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三省一次。”
解连环跟吴三省是表兄弟,两人虽多有斗嘴,可心里的那份羁绊却是不浅,此刻看到向来“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吴三省竟然真心服软,他也不禁有些心生敬佩。
这般想着,解连环也快步走到吴三省身边做着同样动作说道:“天爷,此前四九城之事,我也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天爷见谅,以后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天爷尽管言语,我解连环绝不推辞。”
天恒看着两人这般模样,心中无悲无喜,他不喜欢九门,也不完全讨厌,不然早就给这些人宰完了,他是封家人,他有着自己的责任要做,也有着自己的路要走,还有一堆谜团等着他去寻找答案。他并不想跟九门有过多的牵扯,奈何九门却跟狗皮膏药一样一次次的往上跳,他讨厌九门的做事风格,还有那些追求长生跟已经不老的傻叉。
天恒摆了摆手说:“不必如此,我真要杀你们也不会留你们到现在,你们九门那些过家家的破事我懒得掺和,你们要是不一次二次的往我这跳我想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我此前本以为李家已经足够给你们教训,却不成想你们还是不肯放弃。如果你们这次还有命回去,记得告诉张日山,他要是觉得自己这百来年活够了我可以亲自去送送他。”
解连环吴三省二人闻言异口同声道:“天爷,我们知道了,感谢天爷饶恕。”
正在此时,由远及近的传来了一声声呼喊:“天哥,天哥,你快来看看,出事了……”
天恒朝寨中看去,原来是阮馨瑶一路向着自己这边跑了过来,看她那气喘吁吁的模样,天恒跳下了祭祖高台走了过去。
“怎么了馨瑶?出什么事了?”
阮馨瑶弯着腰手撑双膝调整了下呼吸说:“天哥,阿贵叔他们前天在山里放了几个捕兽夹,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雨,他们今早就打算去看看,结果,结果……”
天恒伸手在阮馨瑶背上拍了拍:“别紧张,慢慢说,结果怎么了?”
阮馨瑶眼中有些湿润说道:“结果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全死了,眼看这都要吃饭了他们还没回来,阿贵婶就带了几个人去找他们,结果刚刚抬回来了他们的尸体。”
“走,带我去看看。”
说罢,天恒拉着阮馨瑶就朝寨子里走去,解连环三人也跳下了高台在后面紧紧的跟着。
快走到寨子口时,远远的就能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个个都神情紧张的看着地上的五具尸体,还有几人跪在尸体旁嚎啕大哭,想来应该是家属亲人。
天恒松开了阮馨瑶的手,快步走到尸体近前,只见五具尸体脸色苍白无比,嘴巴微张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可奇怪的是微张的嘴巴嘴角处却是上扬着,脸部的肌肉也是处于微笑的状态,身上穿着的衣物不见何处有损坏,五人的双手皆是肌肉紧绷,裸露在外的皮肤也不见有任何伤口。
天恒在这一刻想到了黄建斌所描述的第二支考古队的死状,跟眼下的几人简直如出一辙,可考古队的尸体是在断龙谷发现的,两地差着一百公里,究竟有什么联系呢?
天恒对站在人群外的阮馨瑶招了招手将其叫了过来,随后问道:“他们是在哪里死的,是云漫山吗?”
阮馨瑶询问了一下阿贵婶之后说:“阿贵婶说不是云漫山,寨子里的人不会进云漫山,但发现他们尸体的地方离云漫山没多远。”
天恒思索了一会说:“你们寨子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
阮馨瑶回想了一阵说:“还真有过,三年前的时候寨里一个猎人进山打猎,去了好几天都没回来,最后被发现死在了云漫山山脚下,天哥,你这么一问我发现他们死的样子好像是一样的。”
天恒心道这云漫山还真是闹了鬼了,暗自咒骂了一番后,天恒问道:“馨瑶,你能不能帮我跟阿贵婶她们沟通一下,我想检查一下阿贵叔几人的尸体,你让阿贵婶她们放心,我只检查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不会破坏尸体。”
阮馨瑶应了一声就蹲在阿贵婶身边跟几人呜哇咔哇的沟通了起来,没多大会起身朝天恒说:“天哥,阿贵婶说可以,她们也想知道阿贵叔他们是怎么死的,遇到了什么。”
天恒眼见沟通成了,就让阮馨瑶跟她的族长爷爷说一声安排了一间空房子,又找了几个寨子里的壮小伙将五具尸体抬了进去。
房子里,天恒让寨民都出去在外等侯,只留下了九门的三人。天恒现在挂着一层国家文物局的身份,寨子里的人对于天恒的安排也都莫敢不从。
解连环跟吴三省在天恒的招呼下一一解开了五具尸体的上衣扣,裸露出了上半身的皮肤,只见五具尸体的身体皮肤跟脸色一样,没有了一点血色之气,苍白无比。
天恒走上前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每一具尸体,直到观察完了最后一具,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这些人若不是年龄跟死状摆在这,真能让人觉得就是寿终正寝了。
天恒将其中的一具尸体手指割开了一道小口子,这才发现了新的异常情况,那尸体流出的血液竟是暗红色。
见此一幕,吴三省开口道:“难不成他们是中了什么毒?”
天恒捏着下巴说:“不知道,按理来说中毒后血液会成暗红色,但皮肤也会成黑紫色,然而他们的皮肤却是苍白无比,还有他们的面部肌肉状态跟手臂肌肉,都不像中毒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