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恒应道:“行,那就谢谢你了。”
说罢,阮馨瑶开始为天恒更换床被,天恒则是来到了窗前默默地看着天空,他现在的思绪很乱,对云漫山的信息少的可怜,他不知道山中会有什么危险,可他又不得不去。
片刻后,换完床被的阮馨瑶正要出门,突然一条手串从阮馨瑶的兜里掉在了地上。窗前的天恒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当看到那条手串时,不禁瞪大了眼睛。
不等阮馨瑶将手串捡起,天恒快步来到近前抢先一步拾起了手串细细的打量了一眼,这是一条西周时期的玛瑙手串,外形为六棱,呈现鲜红色,孔道大,并有着强烈的水光,外表鲜红且通透,形成了玻璃沁。
天恒看着这熟悉的手串急忙问道:“你这手串哪里来的?谁给你的?”
阮馨瑶被天恒的举动吓了一跳,紧张兮兮的说:“这,这是舒言阿姨送我的。”
天恒一把抓住阮馨瑶的胳膊问道:“哪个舒言阿姨,你说清楚。”
阮馨瑶被天恒这一抓,胳膊有些疼,想抽回手又抽不动,眼里顿时有些湿润的说:“天哥,你抓疼我了。”
天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激,放开了阮馨瑶的手说:“抱歉,我有些失态。你能跟我说说这个手串跟舒言阿姨吗?”
阮馨瑶不知道为什么天恒会突然这般模样,但还是开口回答道:“七年前我们寨子里来了一位叔叔跟一位阿姨,他们在我家里住了两个多月,那段时间山里发了很大的山洪,在那期间他们帮了我们寨子很多忙,还救过在山里遇到危险的猎人,这条手链就是那位阿姨送我的,后来他们突然就走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打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天恒叹了口气将手串递给了阮馨瑶说道:“我知道了,手串给你吧,刚刚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阮馨瑶也不傻,她摇了摇头说:“没事的天哥,你是不是认识他们啊?我感觉你对这个手链好像很熟悉,而且那个叔叔好像也姓天。”
天恒又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沉声道:“他们,是我的父母。”
阮馨瑶闻言一惊,赶忙跑出房间朝着她爷爷那边跑去,一边跑一边不停的喊叫着。
不多会,阮馨瑶搀扶着族长急匆匆的来到了天恒的房间,族长上前抓住天恒的手老泪纵横的说了一大堆。
阮馨瑶说:“我爷爷说他没想到你竟然是我们寨子里恩人的儿子,我们一直想好好感谢一番恩人,却没想到再也没见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天恒平复了一下思绪说:“没什么谢不谢的,寨民有难搁谁都会帮一把的。”
说着,族长似是想起了什么,让天恒稍等一会便又急匆匆的出了房间,片刻后,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返了回来。
族长将木盒递到了天恒手中,说这是当年天恒父母离开后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族长试图打开过,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就一直保存在家里。
天恒拿着盒子观察了一番,这是一个机关盒,若不仔细看只会觉得是一个四面平整光滑的木头块,实则只是因为做工精巧无比,其上的每一条机关线路都严丝合缝,其内更是暗藏玄机,有着数枚锋利的刀片,一旦受到外力破坏,里面的东西就会被瞬间毁坏。
观察完后,天恒只是将其在手中翻来覆去的转了几圈,滑动了几下,按了几次,只听“咔嚓”一声,机关盒就被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值钱的宝贝,只是一封信件。
眼见盒子就这么轻松的被打开了,族长跟阮馨瑶也明白了这盒子就是留给天恒的,两人也默默地离开了天恒房间,走时还不忘拉上了房门。
天恒看着信件迟迟不敢打开看,生怕信中是什么不好的消息,虽然他明白自己的父母大概率是不在了,但真的去面对时,又不知该如何才好。
就这样,天恒坐在桌前看着信封足足沉思了半个小时,才拿起信封将其撕开。
“恒儿,为父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来到这个地方,更不知道这封信你能不能看到,但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为父跟你母亲应该已经不在了,这两年里,为父跟你母亲找遍了大半个长江流域,依旧没有找到祖地,更没有地仙村的影子。”
“前些日子我们进入了一座大墓,墓中说此地的一座山中曾经出现过活丹的痕迹,我跟你母亲就来到了这里,可古怪的是我们在这里停留了两个月之久,也没有打听到那座山的任何有用的传说事迹,我跟你母亲感觉到了那座山的不同寻常,其中可能会很危险,也许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你的天赋向来很高,封家留下的那些秘术你都比为父要学的熟练。”
“为父跟你母亲本想让先祖遗训在我们手上终结,让你平安度过一生,可目前看来,为父的天资还是不足,遗训终究还是要交到你的手中,可能这就是封家人的命吧。吾儿,若你来到了这个地方,切记,在没有把握之前,勿进,勿进,勿进。吾儿珍重。”
看完了信件上的内容,天恒的内心此起彼伏,良久后,天恒重重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信件点燃。
就在这时,异象突然发生了,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钟磬之声,声音夹杂在雷声之中,每当一声炸雷响起,钟磬之声就会随之响起。
天恒来到窗边试图寻找声音的方位,可接连五次都无法确定钟磬之声的来源,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盘,此时正好是凌晨十二点整,天恒打开房门快步的来到了院中,也不顾是否会被大雨淋湿,他看着天空四处寻找着钟磬的声音。
跟着声音,天恒一次次的挪动着脚步,不一会便走出了族长家的院落,而此时,跟天恒一样试图寻找的还有六人,正是九门的六人。
天恒看到了九门的人没有多管,炸雷声再一次响起时,天恒耳朵微动,脚步加快朝着寨子深处的最高地跑去,九门的人看到天恒的动作也紧随其后。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处高台之上,这处高台应是瑶寨族众祭拜先祖之地,台上还放着一尊一人高的香炉。
天恒站在高台之上,等待着钟磬之声再一次响起,眼神时时刻刻的注意着每一处方位,“噼啪”又一声炸雷带着钟磬声传来,天恒一眼看向了南方,只见在那钟磬声响起之时,南方的天边微微亮了一阵,眨眼又恢复了原样。
天恒取出罗盘,施展了开天眼术,嘴里念着陵谱寻龙之咒语,看着远处的地势脉络,九门的几人也不敢过多的打扰,就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天恒。
片刻后,天恒收起了罗盘,站在雨中高台上看着南方的天边,直到钟磬之声不再响起时,天恒看了一眼手表,十二点二十,整整二十分钟。
解连环走上前抱拳问道:“天爷,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突然有古代编钟的声音了?”
天恒撇了解连环一眼说:“我们此行是要去距离这里不到十里路的一座名叫云漫山的地方,你们趁着这两天最好能多捡捡舌漏,虽然可能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但至少也得了解一点。”
“再一个,这两天你们最好去把物资装备准备齐全,不然进了山缺少物资装备我可不会管你们,刚刚的钟磬声很有可能就是那地方传出来的,至于原因我自己也不知道。”
天恒说完便离开了高台,朝着族长家里走去。一路上,他并没有看到其他寨民的影子,也不知道这声音他们是不是已经不止一次听过,还是说压根没听到。
高台上,陈文锦朝张起灵问道:“你听过云漫山这地方吗?”
张起灵摇头回应:“没听过,但根据刚刚的编钟声来看,此地怕是凶多吉少。”
吴三省接着问:“那怎么办,我们真的要去吗?”
霍玲朝吴三省冷哼一声:“不去能怎么办,要不你去求求天爷,若不是咱们疑神疑鬼的跑来跟踪,会有这档子事吗,说白了还不是怪咱们自己硬要往上跳。”
黑瞎子双手抱胸跳下了高台喊道:“走吧各位,休息休息明天老老实实去捡舌漏买物资吧。”
族长家里,天恒刚进门就看到阮馨瑶带着伞迎面走来,看到天恒的身影,阮馨瑶连忙将伞撑起说:“天哥,这么大雨你怎么出去了?”
天恒随着阮馨瑶走到屋檐下开口问道:“你刚刚难道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阮馨瑶说:“天哥你说的是哪个叮叮当当的声音吧?”
天恒此时也确定了,并不是寨民没听到,怕是已经习以为常了,这般想着,天恒又说:“你们经常能听到这声音吗?知不知道这声音的来源?”
阮馨瑶解释说:“也不是经常听的到,只有在这种天气才会有,至于来源嘛,那就不知道了,以前也有人去找过,可这声音每次都只在雷雨天气的半夜才会有,而且就那么一会会,找的人还没走出寨子声音就没了。”
天恒心道看来寨子里也没人知道了,便打算回房间换衣服,刚走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朝还没进门的阮馨瑶问道:“馨瑶,你们寨子,一直都叫云新村吗?”
阮馨瑶摸着下巴思索了会说:“也不是,我听我爷爷说过,我们寨子很久以前叫云隐寨,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了名字。”
“好吧,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快回去吧。”
天恒说完便回了房间,他此刻已经基本确定了这个寨子跟云漫山绝对存在着什么关联,可奇怪的是寨子里对于云漫山的消息却少之又少。
这般想着,天恒取出了人皮画放在桌上展开,又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人皮画上的每一处细节,这一看之下,还真发现了点不一样的。
天恒刚来云新村之时也观察过寨子里的分布格局,那时本以为云新村跟画中的村落没什么关系,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格局,即使时代变迁,但大致的房屋位置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但此刻一番观察之下,天恒发现画中村落跟云新村有一些共同之处,一是同样都有一处祭拜先祖的高台,高台的祭拜方位都是正对着南边,也就是云漫山所处位置。二是寨中的房屋格局虽然跟画中村落不同,但房屋的朝向却是一致的,都是向南倾斜约摸四十五度角。
虽然只有这两点共同之处,但天恒也确定了云新村就是画中的村落。
天恒收起了黄卷来到窗前看着天空自言自语道:“难道,云新村是守陵人后裔吗?可是,守的又是谁的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