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又过了一会,学生们也感觉到了不对,这个宿舍开始闹腾起来。
说是闹腾,但也只是和隔壁宿舍够着阳台说悄悄话罢了,但对比刚刚死一样的环境,这样的环境确实可以让人得到一丝的安慰。
“呃……好吵……”
桐祈捂着耳朵,眉头紧锁,脸上留下冷汗,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怎么了?没事吧?”陈思宇急忙扶住桐祈,语气里的担心和周围的杂音,他们全部化作无形的声音,充斥在桐祈的脑内:
——怎么了?
——怎么还没有叫人,宿管睡过了?
——要不要去叫他啊,但我可不想去那满是烟臭味的房间。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去开学典礼。
——好吃……
——晚上还和舞蹈部的学妹约了见面呢,别早上就出事啊。
——人类真好吃……
——桐祈!不要有事啊!
那些声音像是洪流,像是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汇聚于此了一样。
……
在逐渐的适应下,那些嘈杂的声音终于安静了下来,桐祈也被陈思宇扶着站了起来。
“没事了?”
“没事了。”
陈思宇松开了手,用担心的目光打量着桐祈,像是还在担心他的身体一样。
“没事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怪物!”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从宿舍的某处传来,还没等桐祈反应过来,陈思宇就急忙跑出了宿舍,朝着那个发出惨叫的房间跑去。
“啊!”
他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到了,奔跑的离心力让他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他连忙回头看去,是一具被啃下了头的尸体。
“这是……”
“呕!”
他下意识的呕吐,但胃里并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吐,只能难受的干呕。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听到这句话,陈思宇给了自己一巴掌,强行让自己清醒起来,再次朝着那个发出惨叫的房间跑去。
来到门前,陈思宇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在门上,那坚固的木门就这样被踹出了一个可以让人通过的口子。
陈思宇没有多想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力量,就急忙朝着里面看去。
而在他眼前的,是比外面的尸体更加恐怖的场景,房间里凌乱地像是刚刚接受了一场屠杀,一具没有头的尸体被暴力的挂在掉灯上,另一具没有下半身的尸体爬在门前,而他的下半身连着肠子和内脏,被扔在沙发上,献血被当成了颜料,肆意地挥洒在客厅的各处。
“咔嚓……咔嚓……”
而从角落的房间里,发出了难以形容的,仿佛是在咀嚼什么东西一样的声音,陈思宇连冲过去忙打开房门,而房间里的景象让陈思宇的怒火达到了极点。
一只没有皮肤,十分扭曲的怪物,正怕在一个学生的身上,它折断了学生的肋骨,十分享受地吞噬在里面的内脏,而还有两个学生被它像是对待玩具一样地折成了扭曲的形状,鲜血从他们的伤口滴落下来,打在地板上,打在床上,打在陈思宇的脸上。
——如果我来得快一些就好了……
“你个畜生!”
陈思宇抄起一旁的画板就朝着那怪物的头上砸了过去,画板立刻被砸得粉碎,可是那怪物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嘻嘻……”
它回头看了一眼陈思宇,像是看待新的玩物一样,紧接着他皮肤散发出黑色的蒸汽,那畸形的手臂此刻也像是镰刀一样挥向了陈思宇的脑袋,而陈思宇也才是刚刚反应过来。
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普通人类对上这些怪物只能被屠杀。
悔恨……自己没能救下一个人。
和那时一样,自己依旧无法保护别人。
那镰刀近在咫尺,马上就要将陈思宇的脑袋砍下时……
呼!
黑色的火焰从陈思宇的身上燃烧起来,镰刀在接触到火焰的下一秒就被焚烧成灰烬。
“啊啊啊啊啊啊!”
怪物发出了惨叫,它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但火焰顺着它的伤口开始不断延伸,直至布满它的全身,紧接着,被黑色的火焰烧成了虚无的残渣。
“这是……什么?”
“我的身上……在着火?”
“呃!”
陈思宇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恶心和不适感正在从自己的大脑内涌出,紧接着便是精神开始变得疯狂和不稳定,那就好像是无数的冤魂在诉说着对害死自己的人的杀意一样,他的脑内只剩混沌和疯狂,但火焰保护住了他最后的理智,身体的无力感却在此刻袭来,他的视线模糊,大脑发涨,逐渐闭上了沉重的双眼。
陈思宇就这样倒在血泊之中。
“嗝……哈……诹……”
而在此时,那只全身布满牙齿的怪物从黑暗的走廊里走了进来。
它的全身都在颤抖,大脑还在往外渗出献血和粘液,它是某个感情的集合体,所以桐祈的凝视并不会让它彻底死亡,但它需要食物,需要能够恢复力量的东西,而现在,一个具有至高无上名字的人倒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捡到宝了。
它想要再靠近些,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吃掉这个至高无上的人,但它却动不了了,一股让它无比恐惧又无比熟悉的感觉在它的身上蔓延开来。
是桐祈,来了。
那蓝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那只怪物,像是一个主掌审判的神那样。
而此时,余庆也走了进来。
“玩地这么开心啊,来带我一个?”
余庆的手臂变化成了那扭曲而又诡异的模样,他握了握拳,用温柔的语气地对着桐祈说道:
“你来照顾陈思宇,我来对付他。”
说完,余庆消失在了原地。
轰!
怪物被余庆一拳轰在了墙上,它想要发射身上的牙齿,但余庆根本不给它反应的机会。
碰!
一拳轰在了它的脑袋上,顿时,带着白色碎片的脑浆从它的伤口里喷涌而出。
批啦!
怪物身上的牙齿被余庆硬生生拔了出来。
紧接着,余庆直接将手刺入它的肋骨,直接将那扭曲而又布满了鲜红色液体的心脏掏了出来,然后碾碎。
整个过程没有半点的犹豫,更没有半点的怜悯,就像是,他天生如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