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众人所料,等闻书豪回过神来,香已经过了三分之一,他深吸一口气,抓起纸笔就开始写,似乎已经放弃了拆卸机关的题目。这答案想必也无甚可圈点之处。
谢立杰摇了摇头,四处开始寻人似的观察坐席。小满的位置离自己很远,在金灵珠旁边,两位美人此时都一改往日神色,聚精会神得盯着桌上箪笥,似是对其花纹篆刻铭刻于心。小满更是两眼放光,拿起纸笔开始涂就;金灵珠倒是气定自若一些,未尝表露声色,也不动纸笔,看了半晌后,便了然于胸的样子开始赋闲饮茶。
再往一边看去,明!明澄宇!谢立杰眼下一喜,他也来了,好歹到了这个年纪,明父也该放他出门了。多年不见,这竖子生得还真是剑眉星目,就是这打扮有些寒酸了,照郎君我差点。谢立杰忍不住围着明澄宇周围看了又看,怎么不见......碧潭呢?难道明老夫子不让碧潭跟过来?这老迂腐。还是,碧潭她.....
“咳咳”,明澄宇隔着谢立杰也不远,被这打量的目光盯得有些不悦,但还是温雅得抬起袖子略作遮挡,眼神平视了回去。谢立杰讪讪笑着,在案几上搓了搓手,示意得朝明澄宇挥了一下,明澄宇几不可察得点了点头,转头就继续看向了考场之上。
五司坊的考试向来以公平无偏私、难、非常难而著称,这一题轮番试考,直至有人全解而终,那么客观上来讲,代国的机关构造的拆解题才是考试的关键,无论如何,也得有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拆了这个箪笥的全部构造,才算考完。但即便代国的人善机关,拆了机关,却写不出文章,也只能是为他人做嫁衣。
而大邦的纹绘,金国的祭祀礼仪和纹绘内容涉及到各国的风土人情,无论哪一题眼,都足以让人恼火。眼见,这题的答法有很多,但一人想要尽善尽美,时间根本不够,不太现实;理想的方法,则是各人献其所长,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交接棒式的接连合作完成考题,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香燃到了一半。
闻书豪的汗已经薄透了身上的绢纱,来时腰间和腕上挂住的一排珠玉翡翠此时也随着挥笔的动作时不时互相碰撞、磕在桌子上,发出清脆之响,煞是惹人心烦。一柱香过去了,代国的人都不拆机关,别的国的公子哥一个个在台下唉声叹气,也有交头嘘声的。夜色越晚,山脊上的火把也也一点点往营帐中回来,偶有欢声笑语、破口大骂的,倒也与这边考场之上相映成趣。
不少州官的子弟已经坐不住了,有的甚至用竹签挠起了头,感慨自己命途多舛,在此地犹如受刑。
五国的官僚制度和品阶倒也不差太多,实行中央和地方制度,以大邦为例,中央叫作顺天府,顺天府乃天子脚下,朝堂官员除却左右丞相,其余品阶共三品,从一品大员下至三品州官,地方州官即是三品末流,听一品大员和君主调遣,有到朝堂觐见的资格,平时只能位于地方当父母官,而二品官员只能住在顺天府,亲眷不得出府,但官员须轮流地方调任,视察各州情形。
大邦下属三十二州,各州大小各异,州内各乡里长大多同级,听命于州官。在中央集权的监督管制下,地方州官虽可位列三品,但变动频仍,常有因灾患失职之举则被削官下乡的情形,而地方举荐可选品德能力过硬的乡长上任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