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楚淮南工作后的某一个夏天,温度每天都在反复横跳。雨后强烈的阳光在写字楼的玻璃上格外刺眼,街上的行人在两点一线的行程里,也一直没有因为这份酷热停下脚步,哪怕只是买些冷饮,或者在店里吹会儿冷气。
楚淮南在上班的地方吹着空调,刷着手机,看着一条条标题惹眼的新闻。其中一条,好像只是买东西排队,却因为等了太久,就跟别人打了起来,既耽误了工作还受到了处罚。
人在极差的环境里,或者很大的压力中,做出的事是无法预测和控制的。在这种时候了他们会无视社会的规则,也会忘掉了做事的后果。
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人,他的内心才会更加的强大。否则,一个人是真的很容易崩溃的。
玉崇光现在就是一个处于崩溃边缘的人。
此时的楚淮南,在矿场里被玉崇光用绳子绑的死死的,像牲口一般被牵着前行。此时的他,不但被绑的像个牲口,被打的也好不到哪去。
矿场内,工人们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在矿场的最底层,有一个巨大的火炉,淬炼着比他们的命更值钱的冰冷金属。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期待的自由已经到来了,他们只知道一旦停止下来,亲人难逃玉崇光的魔爪。
有的人已经很疲惫了,带着不甘和泪水滚了下去,滚进火热的熔炉,只求得一个好眠。
楚淮南很想告诉他们停下,可他已经没有了大声呼喊的力气。他调整了下呼吸,用力的对玉崇光发出声音,“老杂毛,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你今天必死的。”
玉崇光强忍住怒火,拖拽着楚淮南接着前行。在楚淮南还没进城的时候,他在各处的眼线也多少收集了一些信息,只不过一直到楚淮南演的那出戏,他才意识到楚淮南的目标就是自己。他推断出了今晚的行动,就算他在城内坐镇,死亡对他来说也只是时间问题,他要用楚淮南给自己一个保命的机会。
“要怪就怪自己贪心,妄想兵不血刃,自命不凡的小杂种。”玉崇光回应了他,语气似乎还是大局在握的样子。
“呵呵......你这烂人,将自己怀孕的爱人往别人怀里送,然后不认她们,把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杀了!......”这是玉崇光早些年除掉一些宗门的秘辛,如今知道的人已经很少了,都苟活在某些城外的角落。
玉崇光停了下来,一脚把楚淮南踢倒,然后在地上狠狠地拖拽一段。楚淮南的身体在地上划出一长条血迹,额头也磕了几个口子。
他咳出的血液与唾液混合在了一起,“这样就完了吗,你这条断子绝孙的老狗......被你绑来的那些年轻女子,我们一定会给她们寻一个好去处,不用再活在你这烂裤裆老狗的阴影里,要感谢我吗。”
玉崇光强忍着自己的怒火,声音依旧沉稳,“等你助我逃脱后,我会好好感谢你的,到时候让你那漂亮的红发女友给你收尸。可惜了,也不知道那种女人在身边,是什么样的滋味。”
楚淮南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瞪着这个华袍男子,多活了一世的他并不怕死,但不论何时,他最讨厌的都是这些把人当做玩物的衣冠禽兽。
又走过一段后,眼前出现了一个洞口,像是通往外面。
“只要离开这里,就可以从头再来!”玉崇光的眼神逐渐兴奋,脚步也快了起来。
楚淮南靠近路的边缘处,笔挺地停了下来,玉崇光用力扯了扯绳子,语气变得凶狠,“快走!”
“好啊。”楚淮南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扑向玉崇光,他将后者和自己同时推向下方的熔炉。
玉崇光紧张到了极点,源气流过全身,将自己浮于空中,没有接着坠下。
“哈哈哈......老杂毛,一开始直接飞不就好了......”楚淮南被绳子悬在空中,摇摇欲坠。
其实,在当年生死关头,玉崇光受了重伤。自那以后,他的源气在使用后难以恢复,不到生死关头,他已经本能的不主动使用源气。这种事情几乎没有人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少年他竟产生了恐惧。
“你知道我受伤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哈哈!猜测而已,你并不是什么宗师。当年你据敌扬名时,即使再过强大,岂能一点代价都没有!后来这些年,玉门种种行事,你都不再亲自出手......”
“你这种人前装了一辈子的老东西,习惯怎么会说变就变!”
这句话直抵玉崇光内心深处,他很想将楚淮南就此扔下去,但又需要对方作为自己最后一搏的筹码。
在他犹豫的这点时间里,楚淮南已完成了拖延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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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光城内外在常国的军队助力下,意料之中的迅速控制了。
按照楚淮南的计划,这样把双方损失都控制在了最小,也保护了那些无辜的百姓。林风学最先将消息带回,却只看到了众人严肃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