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祥带着人马,刚刚出了武宣城门,后方就又传来了动静儿。
其闻声望去,问话的正是水师亲卫营长陈玉成,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人。
“老子就是李自昌,唤咱作甚?”
张家祥一听对方找李自昌,就觉得不好,他本来不想停,奈何前路尽是石达开的人马,他不得不停。
停下后,张家祥刚想搭话,李自昌却是先一步自报家门。
张家祥见此,心中暗道:糟了!
不待李自昌继续分说,他便一把将其拽至身后,目光看向石达开,询问道。
“莫不是你们太平军就这般做事?尽是一些出尔反尔的小人?”
张家祥的话语很是不客气,石达开听后,当即面露怒意。
还不待石达开反驳,陈玉成却是先开口了。
“此事无关我们太平军,我只以藤县陈玉成唤你。
唤你不为别的,只是有些个人恩怨要了结。”
陈玉成说到此处,一指身旁站立的老张,接言道。
“几日前,其侄张狗儿,可是被你李自昌所杀?”
张家祥还欲再给李自昌出头,李自昌却是自己越众而出,朗声回道。
“就是你家李爷爷射杀的,你待如何?”
“敢作敢当,还算是条汉子。我已答应替这老卒报仇。
你即是射杀,想必极善射。
我不会弓弩,但有鸟枪。
你我相距五十步,同时开枪射箭,若不中,则再射,直至一方倒下。
若是你死了,谁想寻仇,尽管来找我陈玉成,我若死了,已然留好书信,麾下兵马及亲族,皆不会寻你报复,如何?尔可敢否?”
李自昌是绿林中人,当下众目睽睽,如果他不应战,以后怕是“二哥”就要变“二孙”了。
“有何不敢?你这娃娃找死,老子我便成全你!”
李自昌答应得虽然痛快,但却并非莽撞之人。
方才陈玉成所言,一字一句,他都听得仔细。
弓箭对鸟枪,还是五十步,怎么算,他都占了便宜。
李自昌和张家祥,都是水匪出身,鸟枪什么德性,他们还能不清楚么?
就大清的鸟枪,过了七十步,能不能命中,纯靠老天爷。
即便是五十步,也少有人能做到百发百中。
纵然陈玉成枪法好,但也需要瞄准吧!
火绳枪如果要瞄准,那必然要控制火绳燃烧的速度,届时快了慢了,就很难精确了。
弓箭虽然也需要瞄准,但却要比火绳枪灵巧得多。
更何况李自昌对于自家的箭术,亦颇有信心,五十步之内,在他眼中,陈玉成已然是死人了。
即便一击不中,李自昌还可以迅速张弓搭箭再射。
反观陈玉成则不行了。
最好的鸟枪手,也只能做到一分钟三枪。
有那换弹的时间,怕不是陈玉成都要被李自昌射成筛子了。
陈玉成身为当下水师部三个营的主帅,按理说不应该做这般冒险的事。
即便他年少轻狂,一旁的老成之人,总要劝几句吧?
可此时同陈玉成一起领兵的偏偏是石达开。
石达开平时看着挺沉默,实则到底也是年少,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至于李自昌死了,该如何善后的问题,石达开,陈玉成也没想。
二人皆十分自信,认为有自家在,纵然有突变,自己也能统率好两方麾下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