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术是跟黄龙学得,这可是正统的仙术,无论凡人还是修仙者都不可能察觉到王峥嵘的行迹;傀儡术是跟一个妖邪学得,妖邪的术法自然是邪术,但在王峥嵘眼中,这都是有用的,只要是术且有用,无论正邪亦或者仙术都是可以学的。
王峥嵘贴着墙边走,看着孚澈高大的背影,看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他用那种嫌恶的眼神看了骆茯苓一眼,然后侧过身。
孚澈问:“今日可有人来看过你?”
“云涣。”骆茯苓的表情更耐人寻味,像看一个旧物,她对这件旧物是有感情的,但那感情太过久远,已经不值一提。
“我是说,别人。”
“谁?”
孚澈说:“你心里惦记的那个人。”
“她?她有家有业为什么要来看我?”骆茯苓手持茶杯饮了一口,那表情更加不知该如何形容,像在报复,有种疯癫的愉悦感。
孚澈转过头,一张脸冷得好似结了一层冰,他说:“你一直没有变,是我白白妄想留了你这么多年。”
他叹息一声,骆茯苓看着他的表情,陷入深深地哀伤中,她垂下一颗脑袋,道:“你以后不要来了!也不要让孩子们来了。”
“……”
孚澈最后看了她一眼,转头走了。
直等到屋子里没有一丝人气了,骆茯苓才颤巍巍站起身,走至屏风后。窗外,杜鹃花一如当年开得极美,她仰躺在床上闭了眼睛。
王峥嵘隐身来到床榻前,确定她是睡着了不是要死了,才从屏风后面走出。
她检查了茶壶和杯子,隔着屏风去看骆茯苓,这人算是傻透了,竟然自己喝毒药?
重新走到床榻边,伸手在她的昏睡穴上点了一指,然后将她从床上扶下来造一个傀儡。
傀儡这东西,无论你怎么看都是真的,但实际却是不能动的死物。床榻上躺了个骆茯苓,王峥嵘肩头还睡着个骆茯苓,她伸手用水在地上随便画了一个传送阵。
这个传送阵在三清山外,二人瞬间出现在一个镇子上。
深夜去哪家客栈都不方便,王峥嵘从自己的乾坤袋里请出一个小楼,落在附近的小河边。
小楼只有两层,上下两间房,王峥嵘带着骆茯苓进了第一间房。
将人放到床上,王峥嵘先是查验了她中毒到何种地步,跟着便是一惊。
“毒入肺腑,无药可救。”王峥嵘的愤怒直冲天灵盖,真想一巴掌把人打醒,问问她是不是疯了?竟然让人糟践成这副样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是修仙者,灵根可以化解这毒性,但只怕她又得做回凡人了。
王峥嵘可以立即施救,但救了她又恐生怨怼。
思来想去王峥嵘从乾坤袋里摸出一本毒谱,这是她与卫崇晏游历四方时,遇见的狐狸书生送的。
用那狐狸书生的原话说:“这世上的修仙者也有弱点,他们的灵根就是弱点。将所有灵气储藏于此不是等着敌人去捅破去占有去毒害吗?”
当时,王峥嵘和卫崇晏帮了那书生一点忙,让他平安归隐山林,他为了报答就赠了这本毒谱给她。
毒谱上的毒都不常见,各种神奇之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果不是今日她从骆茯苓身上把到此脉,还以为毒谱上的毒都是杜撰的。
骆茯苓中的毒名叫“毒尾刺”,中毒者好似全身扎满了刺钉,每一个动作都在疼,这不仅是中毒还是一种惩罚。
合上毒谱再看床上的女子,王峥嵘用一种不解的表情和目光看着她,“你怎么能这么傻?”
原本还在犹豫,王峥嵘从腰间的乾坤袋上一抹,一个小瓷瓶被她捏在手中。
“这是我从一位仙长那里得来的药水,名叫‘既望’,听说是茫茫然不知来处的意思,饮下这瓶药水可以使你忘却最痛苦和最甜美的记忆,我想这是你需要的。”王峥嵘将瓷瓶放在一旁的桌面上,她又看向骆茯苓,“得先解了你身上的毒,这毒要解了,你此生便不再是修仙者。如此或许你会过得更轻松些。”
王峥嵘坐在床边犹豫再三,她说:“我不晓得这样代你选择是对是错,你若知道了会不会怪我,但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死,万望你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