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进医院时才过立秋,是穿背心的时节,现在早就过立冬已经小雪,夜夜温度都会骤降到零下,小水洼已结碎冰。
不过医院对大客户也很体贴,俩人出院前还送他们身破棉衣棉裤。
寂寥长街,北风刮过肌骨生寒,寒彻心扉。傻柱和何晓宝两人缩在墙角,相互依偎着挺过。
旭日初升,傻柱心中生起回大院卖惨的心思,藉此找个地方安身。
但一想之前三位大爷和易中海对他的态度,傻柱又不想回去丢人现眼,尤其是他现在这缺胳膊少腿的鬼样子。
回去只会让街坊看猴子似的看他笑话。
回大院求人的心思悄然熄灭,傻柱想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毕竟他身上还有两百多块钱。
但在城里爬一天,只偶尔好心人给他丢几分钱,一爬进大院别人就会将他赶出来,心好的还会说家里有剩的窝窝头,可以给他拿上几个。
只要他说租房,别人都断然摇头,打量他几眼,直言没人敢租房给他。
第二天傻柱又在墙角度过一夜,第三天亦是如此……
一连四五天,傻柱最后也不抱希望能租到房子,天天窝墙角也不是事,索性便找个桥洞藏身,又找来一堆别人丢的破棉衣破被絮做窝,再没有之前那般夜夜风寒。
生计也如之前许大茂和易中海所说,在桥头要饭。
他这样子确实凄惨,加以何晓宝在旁博同情,倒也常有人施舍。
傻柱刚安定下来两天,正在桥上“摆摊”,就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哟~~”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走近,用他那公鸭嗓轻佻说:“这不是傻柱吗?”
“嘿,还真要上饭了!”
傻柱抬头见是许大茂,恼恨撇过头,他现在怕见熟人,尤其是许大茂。
许大茂却不肯罢休,推车走到傻柱面前,低头看眼破碗,嗤笑说:“才这几个大子?”
“今天你许大爷高兴,也赏你一个大子。”
说完许大茂就兜里掏出一沓钱,挑出张土黄色的一分钱,揉捏成一团,丢进傻柱面前的破碗。
傻柱撇眼没说话,只捏起钱团,朝身后的河水中一丢。
“嘿~~”
许大茂坏笑说:“一分钱还嫌少,看来你还是不会要饭,你许大爷的好心可不是天天有的。”
“要不你说句好听讨喜的话,许大爷就赏你十——十个一分,怎么样?”许大茂逗弄傻柱说。
许大茂这两天一直在满四九城找傻柱,今天才被他找到,可得好好奚落一番。
傻柱这才抬起头,打量眼许大茂说:“那我就祝你这个不下蛋的公鸡屋里下一窝蛋。”
一句话顿时让许大茂跳脚,指着傻柱说:“你——”
“你什么你?”傻柱露出鄙夷的笑容说:“有种你就来打我,不过我看你没种,一个种都没有。”
见许大茂存心要奚落自己,傻柱自然也不客气,专往许大茂肺管子上戳。
“我才不上你的当。”
许大茂恨恨缩回手,他现在不敢和傻柱动手,动手之后送傻柱去医院都是好的,就怕给他定性个寻衅滋事、欺负残障人士,那他可真就哭都没地方哭。
“我要把你在这里要饭的事告诉街坊、再告诉轧钢厂的同事,让他们一起来看你傻柱要饭的样子。”
许大茂恨恨的咬牙说:“以后我每天都打你这儿过,好看着心里痛快。”
话罢许大茂骑上自行车,正欲骑,又扭头说:“哪天活不下去记得和我张嘴,我还真不想你被饿死了。”
“哼!”傻柱冷哼说:“黄鼠狼穿衣,你也像个人了?”
许大茂不做解释,只骑车驶远,大仇得报后的心情畅快至极。
路过的市民都嫌傻柱碍眼,还有易中海巴不得傻柱死的干净,真想让傻柱活着的就他许大茂一个。
他就希望傻柱好好活着、好好遭罪,让他看着心里能痛快。
之后倒没街坊同事来看傻柱笑话,毕竟这笑话还得花钱。
许大茂确实天天来、有时候一天能来两次,常常撂下一两分钱戏弄傻柱,偶尔还带些残羹剩饭做出善人姿态。
傻柱不愿意搭理他,可也躲不开,索性每次许大茂一给钱他就直接给何晓宝,吃的也是如此。
如此彰显他傻柱不接受许大茂的施舍。
许大茂也不在乎,他就乐意天天看傻柱遭罪的样子,等到傻柱临死之前他再把实话告诉傻柱,让他后悔得罪他许大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