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握住了姜悦音捏着酒杯的手时,姜悦音才发现她竟紧张到手一直在抖,连酒杯里的酒查出来了都还不自知。
“啊?没,没有!”姜悦音笑得勉强,另一只手死死攥紧手心,好让自己镇定些。
太子看了被放在桌子上的奏疏一眼,收回目光时和长公主碰上。他凑到姜悦音耳边轻声安抚:“别怕,今后你还有本宫!你猜猜看,我母后坐的那个位置视野好不好?”
太子的话听在姜悦音耳朵里,使得她浑身一颤,“太子殿下是何意?”
“傻音儿,你还不知道本宫的心吗?”
姜悦音沉默了,看着皇后的位置愣怔,太子的话一遍遍还脑海里回荡,一遍强过一遍。
目光转过斜对面,看着那其乐融融的姜家三口,难怪永远格格不入,难怪不管姜以裳闯了多大的祸都没关系,原来流的不是一样的血,怎么可能一样呢?
姜悦音收回目光,低头看向酒杯,原本晃荡的酒,渐渐变为平静……
……
就在赵公公以为皇帝要继续与百官同乐时,皇帝还是忍不住拿起了那份奏疏。
奏疏里只有简短的几句话,符合暗影的做事习惯,只禀报最关键的。
奏疏很快看完,重新被合上,都在桌子上,皇帝扫视了大殿中所有人一圈,眼底眸光淡去,最后视线停留在姜首辅身上。
皇帝的威严散布全场,丝竹歌舞渐歇,歌舞泠人都退了出去。
原本热闹的场景忽得落针可闻。
大家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同时在想哪个倒霉蛋在这大好的日子触了陛下的霉头。
“朕刚刚才听闻,今日外面突然流传二十年前青城守将陆家一案,陆家当年因勾结外敌,导致青城三万百姓被屠,罪有余辜。竟还有人要为陆家人喊冤?”皇帝站起来,扫视了一圈,语气不怒自威。
“姜时,你觉得陆家人冤吗?”
“臣……”不冤,只是这话姜首辅不能说出来,陆家当年在陆将军还没回京都就被定罪,陆家几十口人,一夜之间就被砍了个干净,陆将军更是在半路被就地格杀,钦差只将陆将军的头颅带回京都复命。
不少人都知道陆家一案还有诸多疑点,可人都死了,当时谁也不敢做这出头鸟。
姜首辅话刚起了个头,就被盛怒之下的皇帝截胡:“你觉得冤!所以你资助陆家余孽,让其壮大,才使之犯下铁矿一案!才命人散播谣言,想要为陆家人翻案!姜时,你是不是觉得如今朕老了,腻友贵为首辅,可以一手遮天了?!”
姜首辅走到殿中跪下:“臣不敢!”
“哼!所以你是不敢,不是不想!”
谁都没想到,陛下在看了一封奏书之后,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突然向姜首辅发难。
突来的变故,在场的都不是傻子,都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有的明哲保身,有的则敢冒生死上前求情:“陛下,此事定有误会,还望陛下明查!”
“怎么,你是在质疑朕的暗影吗?”
也有其他人蠢蠢欲动想为姜首辅说情,可一提到暗影,就都歇了心思。
在朝为官,没有那个人是干干净净的,谁能经得起暗影的探查,谁敢得罪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