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本一本地把作业摆在桌子上,特意把冬天的作业本留到了最后。
“冬天?”
“诶!”冬天立马把手上的笔记本收进了抽屉,“你好!有什么事吗?”
思定笑了出来。她清纯的笑的很好看。“发作业给你而已,怎么那么客套?”
“思定同学?不好意思,来了这么久我还不是很确定班上这么多人的名字……”
“别紧张,我也不记得。有几个人我甚至都不认识。”
冬天紧张地笑;这么漂亮的女生主动接近他还是人生中第一次,更何况思定的漂亮不是那种浮夸鲜艳,孔雀尾巴的漂亮;她的美更像是像是夏天里一杯清凉的水,健康,干净,不掺杂质。他有点不知所措。
“你周末的作业被秦老批得体无完肤啊。”思定发作业的时候特意翻过冬天的作业本,“星期五我们要背阿房宫赋。”
“六王毕,四海一。”冬天说,“一千多年的人回看着两千多年前的事,浓雾中看着浓雾,我们却看不清楚十年后的未来……以史为鉴,可这个世界事到如今除了历史还有什么……”
思定内心扑通一声,她觉得这些话很熟悉,貌似以前从谁人的口中听见过;这是她第一次和冬天对话,可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冬天在这之前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额,我也是服了……”冬天翻开自己的清北语文作业本,“果然是这句话,‘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我默写老是忘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就是不顺耳,我都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很容易理解啊。”思定弯下腰教他。距离的拉进触发了冬天的危机本能,整个人僵在椅子里一动不动。“你看,这里的‘使’就是假如的意思……”
孙回到教室看见思定站在冬天旁边帮他辅导作业。冬天背对着门口没看见她进来,但思定却看得一清二楚。两个女生的双眼对视,思定只是朝她露出一个没有特别意思的微笑。孙怒火中烧,但却没作反应,面无表情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搞吧,你就继续搞雌竟吧。看你能不能听懂他的奇谈怪论,什么石偶啊什么羞耻革命啊什么山脉啊。等我去到他家里的时候,他所有的秘密对我而言将一览无遗。
孙一脸的败相让思定很是满意。思定并不喜欢搞雌竟,这场争斗根本就不是为了冬天;她只想孙受苦,也不是因为思定有特殊的施虐的癖好,孙把自己看做一个自我鞭挞的苦行僧,她只是帮助孙自我实现而已。她弯下腰,继续给冬天辅导《阿房宫赋》。
这一切,坐在课室最后一排的马可波罗都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