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拍照水平,说句鬼斧神工也不为过啊。
云早早瞅着身份证上那个跟自己像又不那么像的人,一言难尽。
忽然,她想起身边还有个受害者呢,赶紧凑到楼野跟前:“你的给我看看。”
楼野看她凑过来抢自己的身份证还不忘把她的藏兜里就知道她脑袋瓜里在想什么,憋着笑递给她:“不都一样吗,有什么好看的?”
云早早:“一样我也要看。”
她接过来后假模假样的看了看背面,才慢吞吞地翻回正面。
下一秒,瞬间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楼野的照片。
凭什么?
都是同一个民警拍的照,为什么她变化就那么大,楼野只有脸胖了一点点。
最关键的是,云早早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他脸部轮廓本来就深,胖一点瘦一点根本无损他的帅气。
只有自己,被身份证深深伤害了。
云早早鼻翼动了动,不服气地“呵”了一声:“拍照的同志真过分,为什么拍我的时候就手抖了!”
她拒绝承认自己长那样。
脸圆了一圈就算了,自己那双妩媚润泽的眼睛就跟得了青光眼白内障似的,无神无光。
特别傻,特别木。
肯定是拍照的人技术有问题,要么就是他当时走神了,手抖了。
她嘴巴撇着,咬牙切齿,凶巴巴的。
楼野这会儿特想笑,但他没敢。
就见云早早哀怨地看着自己,有气无力道:“……我能去重新拍吗?”
楼野掌心向上:“给我看看拍成什么样了?”
云早早:“不要。”
坚决不要。
这么难看的照片,她要让它永不见天日。
楼野:“会不会是你要求太高了,没准别人觉得挺好看呢?反正,不管照片拍得怎么样,你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看的。”
这话把云早早哄得心花怒放。
刚才还发誓不许任何人看到她的丑照,包括楼野,这会儿立马忘到九霄云外了。
她磨磨蹭蹭掏出身份证递给楼野。
楼野眸底藏笑,目光落在那张黯淡了数十倍的脸孔上,费了好大功夫才抑制住喉咙里的笑声。
正儿八经道:“嗯,技术确实不怎么样,没能捕捉到你百分之一的美。”
看云早早一脸生无可恋,他又不紧不慢地说:“不过呢,跟其他人的证件照比,你还是最美的。”
云早早才不信。
楼野道:“你想啊,至少咱们这一片全是同一个人照的。人家不是专业的摄影师,也不会找角度,像你这样漂亮的都失色不少,那本来就长得一般的肯定更难看,对不对?反正平时也没人瞧见你的身份证,不好看就不好看吧。”
云早早:“……”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说得也是。就算不看脸,我这身高往那人群里一站也是最亮眼的。”
楼野当然顺着她:“可不是!我媳妇这脸,这身材,这气质,哟呵,绝了!还有谁能比得上啊?谁也比不上。”
云早早捂嘴偷乐,身体朝他方向倾斜,半靠在他身上,轻轻蹭了蹭。
软声嗔道:“讨厌!”
“得,我又讨厌了,那我走了?”
楼野作势要走,脚还未迈出去呢,就被云早早拽住了。
也不知道媳妇最近看了什么电视剧,她忽然伸手,霸气地掐着自己的下巴,迫使他转过脸看她。
嘿,还有点阔少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
楼野眼神动了动,落在捏住自己的手上,忍不住露出笑容,半新奇半兴味,深邃多情的眼眸里也尽是期待,仿佛在等着云早早对他做些这样那样的事。
云早早不知道某人想歪了。
她单纯是不想让他走,跟他闹着玩呢,等他脸转过来后,她就松手了。
“你陪我去刘姐的裁缝铺呗,她那边料子好,便宜又不能票。小乖最近长得快,又该给她做衣服了。”
云早早嘴上吐槽票的问题,其实心里有数,知道用票的日子应该没多久了。
前阵子才取消了肉票、糖票、豆制品票。但一天没取消布票,买布就还是个麻烦事,她更不乐意到百货商场挑现在流行的那些布料。
大人穿没事,但不适合小孩。
楼野微微错愕,他还等着被媳妇调戏一把再反调戏回去呢,没想到她就说了这?
他道:“何必那么麻烦,你给她做衣服多累啊。你店里不就有童装吗,我看就挺好,就拿那个给小乖穿。”
做衣服费精力费眼,没必要太折腾。
“那怎么行?”云早早睨着他:“容易跟人撞衫,我女儿是独一无二的崽!!”
她店里的营业额每个月都在节节攀升,卖得最好的就是可可爱爱的小衣服。
至于孕妇装,店里暂时只有基础款,也卖得不错,但云早早有些瞧不上品牌方的设计。
用她挑剔的眼光看,除了版型好看,原料柔软舒服,在设计上那是一无是处。
最近楼野帮她联络了一家快倒闭的服装厂,她要收购厂子的事还没谈下来,但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小南街服装厂的负责人现在什么意思啊,他们还在顾虑什么吗?”
话头一转谈起正事,楼野无奈一笑,收起那些旖旎心思:“钱倒是不说了,但还是在谈工人的问题,对方要求我们留下所有的工人。”
云早早挑眉。
那不行啊。
这些厂子为什么死气沉沉,一点活力都没有,就是因为厂子里好大一部分人在磨洋工,浑水摸鱼。
特别是那些父母都在厂子里的人,厂里当初想方设法给这些大厂子弟安排了工作。
这关系套关系,好多人吃空饷。
从前是国营厂子,亏损的是国家的钱,他们爱怎么养闲人就怎么养,云早早管不着。但她买厂子可不是买这一群废物养着,不说普通女工得优胜劣汰,就连某些管理岗她照样打算换掉。
否则她花了大价钱买厂子,最后从上到下都不服管,那这厂子到底是她的,还是他们的?